尤三见状,直觉自己抓到了大筹码,不禁得意万分,忍不住猖狂而笑:“哈哈!我就知道!上苍不会绝我的!我是天佑的,我是天佑的!”
就在此时,温晖信步走来,冷冷看着那群叛军,质问周边将领:“你们都愣在这里干什么!”
离他近的将领立刻走出来,为难道:“殿下,驸马在他们手中。”
“这样呀!”温晖目光凝在了陆景枫上,意味不明,看得陆景枫心里直发毛。
不过一刻,温晖又快速说道:“盛国驸马命丧金甲贼之手,众位将领还不快去为驸马报仇!”
“在下还没死呢!”陆景枫不得不为自己喊一句,接着又劝道,“殿下,就算你对在下有诸多不满,也请不要趁此机会公报私仇。”
温晖眼光一抛,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盛军不再犹豫,呐喊着朝叛军攻去。
这突然的变故,令叛军一众来不及反应,春兰二人看看温晖,又看看陆景枫。最后尤三神色一狠,举刀刺向陆景枫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事俱休的一刻,一道寒光刺来,刹那间,铁器相撞,火花迸闪。
趁尤三愣神的功夫,温晖又是一剑,当即挑开二人,将陆景枫拉到了自己身边。
此时叛军大势已去,站着的人越来越少,红色的血把枯地浸润成一种饱满的黑色。尤三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春兰更是什么都不会。他们二人眼见打不过,立马站在原地手舞足蹈,举止疯癫,嘴里呢喃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温晖看得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疑惑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比起这个,殿下,你能帮在下把绳子解了吗?”陆景枫被绑一夜,手脚都快没知觉了。
温晖嫌弃地瞥了眼他,一剑挑开绳索。重获自由的陆景枫顿感周身轻松,揉了揉手腕,看着春兰二人道:“估计是在请神吧!”
“无聊!”
温晖随手把剑扔过去,一下子将正在乱舞的尤三钉在了地上。
在这生死的一瞬间,尤三的整个世界都清晰起来。那些打斗声、尖叫声、怒骂声充耳可闻。他能看清每一个人的脸,愤怒、害怕、兴奋、无谓、伤心,也能看见猩红的血液从胸前的寒剑处涓涓冒出。
又是一瞬,整个世界都黑了下去,只剩无穷无尽的痛,刺痛、钝痛,仿佛一只野兽趴在他胸口上啃食着他的血肉。
这份深入灵魂的痛苦,将他带回了记忆最深处。那个小小的,破旧的医馆。他坐在堂上,为前来看病之人诊脉。温暖的光辉透过窗棂,落在雪白的纸上,微微散着光。
然而这份光逐渐熄灭,他越来越冷,像是坠入冰湖中,声声凄厉的哭喊从遥远的前世传来。尤三有些疑惑:“这是谁呀......”
春兰倒在尤三的尸体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尤郎,尤郎,你快回来呀!”
但逝者从不回头,生者只能接受现实,束手就擒。
等到最后一个叛军落网,盛军撤出江月楼时,温晗笑姗姗走来。温晖怕她被吓到,便将人拦在了门口,好声哄道:“笑笑,里面没什么好看的。”
“我去那里面做什么!”温晗笑踱着步子来到陆景枫身边,直直盯着他,神色莫名。
陆景枫估摸着她还记着昨夜的仇,赶紧躬身,正欲赔罪,就听“啪——”的一声,响彻全场。
“这是昨日你欠我的!”温晗笑得意一笑。
对陆景枫而言,那一巴掌并不算疼,甚至连个印子都没有。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了这么一记响亮的耳光,是个男人都会动怒。
温晖悄然上前一步,死死盯着陆景枫,生怕他乱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的驸马居然笑了,明朗谦和,像是三月的春阳。
可那笑容还没持续多久,公主又是一巴掌扇去。
“啪——”
全场士兵将领、看戏的贩夫走卒都静默了。就连温晖也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点好像并不适合温晗笑。她打起笑脸人来,可没丝毫犹豫。
“公主,那这一巴掌呢?”陆景枫微笑问道。
温晗笑眼底闪烁狡黠的光芒,樱桃小嘴一碰,吐出两个轻飘飘的字:“利息!”
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扬地站在陆景枫跟前,想要看面前人如何气急败坏。
可没想到,陆景枫不仅没有丝毫羞怒,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眉眼低垂,只看着她,深棕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温柔,一丝宠溺。
温晗笑呆住了。
这份注视并没持续太久,只一瞬,陆景枫又移开了目光,向着刚赶来的郁秋煞招呼道:“多谢了!”
“你该谢的,是笑笑!”一边的温晖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陆景枫听得疑惑,正要问一句,可温晖冷着一张要账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