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庆国的使者走后,陆景枫立马传来探子:“礼尚往来,把这消息送去吴国!”
探子领命退下,百里将军有些不解:“小公子,你这是何意?”
郁秋煞帮着解释道:“盛国有庆国的奸细,想要拉我们下水轻而易举,既然如此,不妨让庆国尝尝后院失火的滋味。届时就看庆国更想防御谁了,是盛怒的吴国,还是无关紧要的陇关。”
虽然百里将军还是没听懂,但他知道小公子向来厉害,就附和道:“小公子真是厉害,竟能想到如此妙计!”
然而陆景枫闻言却是自嘲一笑:“这哪是我厉害!”
当初猜到盛国有庆国细作的人是他父亲,提前给往吴国安插探子的,也是他父亲。
陆父就好像猜到今日的状况,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可人怎能将未来猜得如此准确,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这是陆景枫今生唯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可马上,又来一件让他担忧的事。
温晗笑似乎打定主意要回兴阳了。
也是,外面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她又不是瞎子聋子,怎么可能不会知道。然而这个时候放她回去,只能是有去无回。
天色渐沉,温晗笑守在桌边,单手托着小脑袋,听夕云的汇报。不过陇关谁不认识公主,因而夕云打听了这么久,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出来。
说道最后,更是满怀歉意道:“公主,夕云无用,什么也没查到!”
“算了!人家有意瞒着我们,你怎么可能查出来嘛!”温晗笑虽然这么说着,可面上还是有几分失落。
夕云顿时看不下去了,掷声保证:“公主,今晚夕云一定会查出来的!”
说罢,也不听温晗笑的劝解,转身出门。
剩下的温晗笑望着眼前微微晃动的烛火,轻轻叹了一声。再过几日,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她隐约感觉,若再不回去,就在也见不到兴阳的家人们了。
可她如今,又还能向谁求助呢?
刹那间,一道人影闪现在脑海。但温晗笑摇摇头,把人影从脑子里甩出去了。
“才不要他帮呢!”
另一边,夕云也不知这种事向谁打听比较好。思来想去,就也只有郁秋煞了。
可惜她今日运气不好,来时,郁秋煞并不在府上,只有个白发苍苍的管家说道:“夕云姑娘,你进屋等等吧!”
夕云本想拒绝,可见那老管家实在可怜,就鬼使神差般进屋坐着了。可就这么干坐着,又有些尴尬。
她只好又站起身,像是要欣赏一下厅上陈设。然而这偌大个厅子,就放了几张方桌椅子,连幅画都没挂,更别说摆些瓷器玉雕了。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面前的老管家有看头。忍不住问道:“你们这宅子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少爷事忙,来不及置备。”老管家跟在夕云后面回答。
夕云有些好奇:“他忙些什么?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以前郁秋煞说过,郁家是做烟花的。此刻她便以为郁秋煞在忙烟花厂里的事。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郁家除了他,好像也没别人了。他一个将军要那烟花厂干什么?赚钱吗?
想到这里,夕云更觉得突兀了。只是没等她深究下去,老管家就回道:“军营里的事忙完了,就是练剑,便没别的时间了。”
难怪不得他武艺如此厉害!
夕云眼中划过一丝钦佩,感叹了句:“他还真喜欢练武!”
话一落地,忽而又觉得突兀。郁家的烟花厂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终于察觉到了陇关背后的真相,眼神随即暗下,思量着等下要怎么逼问郁秋煞,才能令他说实话。
岂料身后管家此时突然说道:“少爷并不喜欢。”
夕云顿时惊住了:“为什么!”
如果不喜欢,那还天天练什么剑!
老管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唉!因为少爷放不下呀!”
“什么放不下?”夕云更疑惑了。
老管家抬起头,原本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精明:“夕云姑娘真想知道?”
“当然想!”
听到这句话,老管家又是一叹,将那过去的事娓娓道来。夕云这才知道,郁秋煞那些轻飘飘的语气,原来寄托了如此沉重的情感。
那个被陆将军收养的少年,虽然还保留着原来的名字,却在也变不成原来的样子。
他不喜欢脏的东西,可每日练武都练到汗如雨下,浑身泥泞。即便是陆将军亲自来让他休息,他也绝不肯松懈。
他这般努力,这般拼命,仿佛学会了,就能回到过去救下自己的家人。然而时光都是向前走的,他越来越厉害,那些需要他拯救的家人却越来越远。
直到今日,他依旧放不下,依旧折磨着自己,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