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眠猛地抬头,“你们去绑了谁?!”
虎子摸了摸头,不太好意思,说道,“在这城中绑了了郎中,之前来给将军看过病的。”
纪风眠没说话,他又继续补充道,“我看将军情况不太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属下们也着急。”
她摁了摁太阳穴,拖着疲惫的身子,本想出门亲自赔罪,想了想还是算了,“我在这照看他,你出去处理,把人安全送回去吧,来日我再向他赔罪。”
于是,庄玉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来,然后又送了回去。
其他几个属下都到齐了,听说将军病好了,纷纷挤进屋子里,“如何?将军痊愈了?”
“度过今晚,若他能醒来,我们明日便离开这里,若没醒,也要尽早离开,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另外两个将士听了,没有作声,而是看向了虎子。
虎子挠了挠头,“听姑娘的。”
他们都认出来了,纪姑娘与将军之间关系匪浅。
就冲她单枪匹马一人深入敌国边境,他们就得替将军念她这份情。
当时,将军为保其他人的周全,宁可自己受伤中毒也不愿在弟兄们的掩护下独自离开。
这段时间,他们心里就像扎着一根刺般。这才意识到,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将军,不过才十五六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着实是不容易。
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挂了个一官半职来边疆游山玩水的京城世家公子,个个的养尊处优,细皮嫩肉,极其挑剔,还嫌弃边疆风沙大。
将军与他们是同样的出身,为何就能与众将士同甘苦共患难呢?
有时候,他们心里难免不平。他们中不乏有当初跟着裴国公并肩作战的老将,算是看着裴宴长大的。
看着他因裴国公旧疾复发不得不接过他肩上保家卫国的担子,年纪轻轻地身上不知有多少刀疤,大家都看在眼里,才会如此拥护他。
之前,大家还讨论过,裴将军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子呢?现在,他们都明白了。
况且,纪风眠表露出来的能力,有令人折服的魅力。
他们都愿意听从她的安排。
“等过了今晚吧。”纪风眠让他们出去,歇息休整一晚。想来之前为了照顾裴宴,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起初他们还想推辞,还是纪风眠搬出自己会医术的借口,才让他们答应下来。
不过,他们还是为纪风眠搬来一张软榻供夜里休息。
纪风眠谢过他们的好意,担心裴宴夜里发烧,便将软榻挪到了他的床旁。
幸好军中不拘小节,大家都没觉得他们这样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对。
毕竟,纪姑娘是大夫嘛!大夫面前自然是没有这么多规矩要遵守的。
夜里,纪风眠替他伤口换了次药,用上了母亲之前耗费万金研制的上好的金疮药,重新缠上纱布,便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中,闻着鼻尖传来的药香,便安稳地陷入梦乡。
次日起来,纪风眠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床榻上,周遭空旷无人。
裴宴醒了?
纪风眠翻身下床,刚要出去时,房门就被打开了。
“你醒了啊,身体可有不适?”纪风眠见他进来了,动作突然慢下来,突然就不急了。
裴晏未曾急着回答她的话,沉默着关上房门,隔绝门外三人的视线,“眠眠。”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纪风眠愣住了,“裴晏?你脑子坏了?”他竟然对着她撒娇。
裴晏心中热烈的情绪被泼了一桶冷水,他脑子一瞬间清醒,“纪风眠!”
他以为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想着当日的纪风眠没有允他,或许是个正确的选择。
“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可以走了,再不走或许就走不了了。”纪风眠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晚出发。”隐约觉得纪风眠声音里带着冷意,裴晏抿唇。
两人相顾无言。
在纪风眠起身,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出门去,手刚碰到门时。
裴晏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眠眠,我错了。”
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狗,让纪风眠心软得不行。
“裴晏,松手。”纪风眠勉强坚守住自己的心防。
“我不!”他难得幼稚起来。
“松手——”几番纠缠,纪风眠软和了语气,哄他。
谁知这人得寸进尺,非但不松手,反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指,认真地将五指挤进她的指缝,凭借着他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扯入怀中,“我不会松手的,眠眠,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了。”他单手拥紧她的身躯,头埋入她的脖颈,近乎虔诚地在她颈上印下一吻。
“裴晏,你恃宠而骄!”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