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不住他。”
继而以指尖于青竹间缓缓摩挲,对那女声做出解释。
“十人,百人,千人,于我手中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但如果是万人,十万人。即便是我,亦要为之陨落。所以,”
语音微顿,继而露出笑容。
阿青开口,做出决意及补充。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那问题的好了。”
音落,阿青抬手,将照夜剑抛到空中。
以指尖在那剑身之间点过。
好似是有光在眼前绽开。
只见阿青不闪不避,开口,对着那女声道:
“这一剑,你应当可以学。所以,且看好了。”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一剑究竟是如何自不必说,对这世间人而言,能够学得其几分真意便已经够用。
伴随着最后的剑意收束,有美人于夜色之下涉水而来,接过阿青从嬴政手中得来的照夜剑。
紧接着问出疑问。
“你可是要走?”
“自然。”
阿青点头然后摇头,对着那女子伸出了手。
“但不是我一人,夷光。”
名叫夷光的女子将手放在了阿青手中,只是下一刻却又惶惶不安的收回,进而摇头。
以目回望过那枉死城方向。
“我走不了的,阿青。”
秋水为神玉为骨,名叫夷光的女子具有着足以叫水中的鱼儿、甚至是那怨魂亦不敢冒头的姿色。
只是这样的美丽是武器,是利刃,更是灾难。
世间的男子为之贪恋,却又将之评判为祸水的灾难。
有锁链自那水中生出,缠绕在那罗袜之上,将夷光紧紧束缚,并不使其离开。而是被困锁在这水上。
美其名曰,为生前之种种罪过而赎罪。
但夷光又有何罪?
于是在夷光落入到这冥府之后的某一日,本可以升仙的阿青同样来到这冥府中,同夷光相伴。
天道,善恶,因果。
对阿青而言,所行所为,所依存的是且仅是自己的心与手中的剑。
只是这剑并不足以将夷光脚下的枷锁斩断,而夷光想要从那水中走出......
“束缚你自己的,从来就不仅仅是这世道,夷光。”
阿青无言,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以手指过那照夜剑,问出疑问。
“你看到了什么?”
“一柄剑而已......”
夷光的目光顺着阿青的手指落到那剑上。
纵使剑在鞘中,但这无疑是一柄装饰华美,极为锋利的剑。
只是阿青也好夷光也罢,所说的或许是剑,却又不仅仅是剑。
然后夷光便于阿青的目光之下住了口。
听凭这剑术大家对自己做出点拨与反驳。
“这只是一柄剑,一个人。但在这剑的身后......”
阿青的话语在风中隐没,并没有传递到任何怨魂的耳。只是枉死城内,嬴政同样停下了脚步。
手中有长剑再现。
那是一柄再是庄重与威严不过的长剑。
剑名——
来者的目光落在了嬴政手中的长剑之上,继而目光里流露出赞赏,发出嗤笑。
“好剑。”
“不过此剑,当归属寡人才是。”
玄衣高冠的帝王挑眉,出口,却是再冷淡与漠然不过的话语。
“但凭尔等,也配?”
于嬴政目中所倒映的,是有鼻直口方,络缌长须。着一身黑金龙袍,头戴冠冕,有七旒垂落的阴神缓缓而来。
出现在近前。
身后有堂皇神光照耀,身前有地府大印落在掌中。
端的是一副庄重威严模样。
同样亦是一副再符合世人想象中的阴间天子、地府阎罗不过的模样。
恰是那出现在头戴鬼面的鬼王跟前阴神,此前借着嬴政所遗下之照胆剑,同这帝王遥遥过招者。
枉死城外的河流流水之侧,阿青开口,对着夷光道:
“我本以为你当是无法领悟这剑意,更无法从此走出的。但夷光,”
冥府惨白的月色之下,阿青目光灼灼,好似是带着惊人的光芒。
“你可以的。”
于剑道之上天资似乎再是聪颖不过的阿青仿佛是领悟到了什么,又好似是堪破了什么。握住了夷光的手,再是认真不过道:
“同我一起离开这里,夷光。”
“斩断你足下的锁链,再不受任何束缚。”
夷光无言,面色间似有几分踟蹰。
枉死城内,阴神开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