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都督实则与令妹交往不多,连说话都极少,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源尴尬地笑道。
“哎,男女之事谁又说得清楚?你莫忘了,当时要不是你及时救援,小妹早就与在下共赴黄泉了!对她来说,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唉......也许这便是世人所说的孽缘罢!”彭师裕神色暗澹,只因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昔日的妻子田思漾,自己何尝对她不是刻骨爱恋,但可惜最终自己还不是亲手一刀刀将她捅死。想到这里,不禁神魂萧索,心绪低落了。
“实在对不住,大都督。今日酒宴就到这里可好,在下有些困倦了,想去歇息了。之后您和韩侍郎在溪州城不如再盘桓几日,待明日在下带你们游览我洞溪的美景之地,好好饱览大好山河。总之大都督必须得喝够了美酒,欣赏够了美景才能离开......”彭师裕显然已经酒力不支,举杯摇摇晃晃告罪道。
李源偏头望了望,见对面的韩熙载以及一众官员将领也是喝得七荤八素,尤其是韩熙载,此时已是伏在桉上,无力地喘着粗气,便点了点头微笑道:“好,那便依彭国公所言!今晚便到此结束。”
彭师裕随后起身,招手唤来一名高大健壮的男子,对李源拱手道:“大都督,这位是在下的卫将朱济。在下已命他好生护卫大都督与韩侍郎,大都督这几日住在这刺史府,但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他便是。我洞溪之地,大都督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便是要进我彭师裕的卧房,那也无不可。”
李源哑然失笑道:“本都督进你的卧房作甚?吃饱了撑的么?”
彭师裕哈哈大笑,拱手带人自回卧房歇息。李源命部下扶着醉倒的韩熙载先行一步,随后也带着众人离席,在那位卫将朱济的指引下到了专门为李源安排的住处。
这是溪州刺史府里一间豪华而崭新的院子,完全按照江南的建筑样式建造,彭师裕到底是有心了,似乎是近日才修筑完成,以备李源到访而居住,要让李源有宾至如归之感。
但李源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都在想着今夜彭师裕所说的彭清盈的事情。沉思再三,给李源的感觉是,自己好像成了个负心汉一般,毁了彭清盈的一生。
月光从窗棱外照射进来,照在房中的青石地面上,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朦胧的轻纱薄雾之中。李源睁着眼睛看着房里的景物,眼光转到墙上,那墙上挂了一副江南山水图,笔锋用劲勾勒之处颇为传神。
李源勐然又想起了彭师裕所说的,彭清盈命画师画了自己的画像一事,在李源看来,对着画像吃饭说笑,那是妥妥的精神失常......大半夜想到此处,莫名有些毛骨悚然,但细想这所谓的“精神失常”哪能没有诱因?
莫非这彭清盈,还真是对自己有了爱意?相思成疾?可想来想去,自己却有些想不通,因为着实没看出来这彭清盈对自己有意。
思绪纷飞之时,李源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既然今晚彭师裕向自己道明实情,那么自己似乎便不该置身事外。嘴上说跟自己无关,但实际上自己已经逃脱不了责任,况且洞溪刚刚臣服,作为上官,又岂能真害了洞溪之主的妹妹?
就算彭师裕不计较,但李源心里头却已经有一块若隐若现的疙瘩埋在里头,教人好生难受......
李源忽而爬起身来,利落地穿好衣袍,束好发髻出了房门,来到院内的回廊之下。只见守夜的林嗣昌与那位叫朱济的洞溪卫将正坐在廊下小声地聊天说笑,见李源忽然出来,二人都很是诧异,赶忙起身站好。
“大都督,您怎么起来了?可有紧急要事?”林嗣昌忙问道。
“没事,只是喝多了酒睡不着,想出来走走罢了。”李源打着哈欠说道。
“嘿嘿大都督,看看月色也好,我洞溪的月色美得很,不如末将叫人沏些茶水来给您解解渴?”朱济拱起手笑道。
李源摆手道:“不必了,朱将军,本都督问你,可知彭家小妹的住处在何处?距溪州城有多远的路程?”
朱济愣了愣,随后回道:“便在城北乌山下的河畔,倒也不远。从北门出城后走半个时辰的山路便到了。大都督问这个作甚?”
李源道:“既然不远,可否请朱将军带个路,本都督想去拜访。”
朱济诧异地睁大眼睛道:“拜访彭国公的小妹?现在去么?”
李源果断地点头道:“现在。”
溪州城北便是高耸的乌山,高逾二百余丈,换算成现代的高度来计算,海拔高度超过八百米,算是名副其实的险峻山峰,山顶上时常云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当然,山顶那恶劣的环境是无人能居住的,就算是土生土长的洞溪部族也不成。部族大多住在山腰至山下的密林之中。越往下,林木越是茂盛,各种琳琅满目的花草树木和珍禽异兽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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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清盈此时便住在乌山下一处密林之中的河畔小屋当中,作为洞溪之主彭师裕的小妹,当然不可能和寻常部族百姓杂居,她的住所在乌山侧峰的山脚处,彭师裕沿着河流对那一片山林给了足够的亲兵保护,确保彭清盈不会受到搅扰。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