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更衣后就领着儿子进了宫。
父子俩到此时才好好说上了话。
南玄振先是问了些近况,尔后不经意间再次问起了谢淼,南屿皆如实回答。
南玄振语重心长地看着儿子,“以后和他走远些。”
南屿自小感受到父亲和世家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也知道从古自今几乎所有朝代的文臣和武将间都有着一道隐形的壁垒,两股势力很难真正交融在一起。
他明白父亲不想他和文臣之后亲近的心思,更何况这个文臣之后还是出自谢家。
他认真地迎着父亲的视线,点了点头。
南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才发现谢淼也不见了,徒留他的贴身侍从候在一边。
他对常随问道:“你家公子呢?”
常随垂下眸子,“公子醺了,说是去外面吹风,不让小的跟着。”
南屿也只是随意问问,心中并不在意谢淼的去向。
他转眸探向司马绯的坐席,入目的只有司马葶一人。
阿绯怎么还没回来?
南屿压下心中的古怪感,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司马霜回到外厅后在余盛的几案前坐下,一边假意敬酒,一边转脸避着谢蓉芝投过来的视线,悄声道:“表哥,计划失败了。”
早先司马霜预先告知了余盛,让他暗中派人帮忙施行临时定好的新计划。
余盛诧异,“我已做好安排,还命人一路盯守,怎会出错?”
“你的人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余盛一顿,“怎么会?”
司马霜凑近了点,“你和黛儿这几年私底下所做那事,可是舅父授意?”
余盛挑起眉,抬起酒樽浅酌一口,“你都知道多少?”
司马霜余光关注着谢蓉芝的动向,一边说道:“我知道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过后,父皇会知道多少。”
“什么?”余盛一惊,险些没握住酒樽。
司马霜皱眉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声提醒道:“皇后娘娘还在盯着,别那么大动作。”
她站起身子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哎呀,表哥这是醉厉害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司马霜看向余盛身后的侍从,“你还不快上前来扶我表哥回府。”
被唤到的仆从一个激灵,连忙来搀扶人。
余盛顺势歪倒在他身上,嘴里假意嚷嚷起来,“我没醉……我还能喝……”
待两人坐上马车,余盛才推开侍从坐正身子,脑中思绪翻涌,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回府邸。
他对着帘外大声唤道:“再驾快些!”
车夫应声拉起缰绳,马车堪堪飞速划过街道,和一辆低调简朴的马车正好擦身而过。
司马绯早些时候让留风传信回城南谢府,让人另派一辆马车前来,再加上他们来时坐的马车,应该勉强够容纳司马黛宫中那近十名‘内监’。
留风寥寥几笔传信回去,让收到信的人驾一辆马车来城西宫门。
常随在章华台眼看着已经没自己什么事,按照公子原先的吩咐悄然摸回了自家马车。
公子和留风已经等在了里面。
司马绯正在闭目养神。
留风见常随来了,顾自掀开帘子坐到外边的车辕上。
没多久,另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那辆车停下后,车夫来到司马绯的车窗前问候,“公子,我来了。”
司马绯认得这个声音,微蹙起眉。她掀开帘子,入目的男子带着帷帽。
男子见司马绯望来,自觉捏起黑纱露出脸。
果真是唐泽。
司马绯有些不悦,“怎么是你?”
如今事情尚未平定,外边危机四伏,唐泽属实不该贸然跑出城南谢府。
唐泽重新放下帽纱,真诚道:“我只是想亲自接回兄长,请公子恕罪。”
他今晚一直在府内蹲守消息,传玉鸟到时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信上正好写的是让第一个发现传玉鸟的谢府中人驾车前来,其他人没有理由拦着唐泽。
留风有些心虚,他随意传的信似乎又捅了篓子?
司马绯明白唐泽见兄心切,没再责难。
此时宫门内远远走来一行人,宫门守卫照例拦下领头的那人。
李内监抬眸看向守卫,“老奴奉陛下吩咐,送这几位出城。”
守卫轻易认出了李内监,连忙挥手示意一旁的兄弟将道让开,抱起拳,“李内监请。”
李有德贴身侍奉圣上几十年,他那张脸早已是皇城中行走的通行证。
李内监没再抬步,侧身对着后边的唐沐典逸等人说道:“我就送你们到这了。”他掀起眼皮朝司马绯的方向示意,“喏,接你们的马车就在那候着。”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