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绯看着前方被端上来的燕窝羹,伸头嗅了嗅,婢女却将这份燕窝羹端至了隔壁桌。
贵妇人看到这一幕笑着对那婢女吩咐道:“这碗就先端给四公主吧。”
原来漂亮阿姨认得她!司马绯心中有些雀跃。
婢女低垂着头,仍旧将燕窝羹放在贵妇人的桌上,“夫人先用着吧,隔壁桌的马上就有人送来了。”话音刚落,果真又有婢女端着餐盘走近。
燕窝羹被安置于桌上,司马绯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正要送入口中。后知后觉的,她隐约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仔细嗅了嗅,面前这份燕窝羹闻着好像和刚刚被送至隔壁桌的那份不太一样。
司马绯壮起胆子凑到隔壁桌贵妇人身旁,乖巧地问道:“夫人,您的燕窝羹可以给我闻闻吗?”
李婉将那份燕窝羹推置司马绯面前,以为她就是个嘴馋的小姑娘,眉眼含笑道:“你想吃的话我这份也给你吧?”
司马绯拿起碗里的汤匙舀了一勺,堪堪抬手送到鼻尖,方才给李婉送餐的婢女原本正收拾着桌案,忽然一个起身没站稳直接将那碗燕窝羹扫翻在地,连带着撞落了司马绯手中的汤匙。
瓷碗的碎片飞起,李婉下意识伸手护住司马绯,溅落的碎片划过她的手掌。
殷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蹲下身子稍微一闻便大致猜想到发生了何事——有人眼红这位刚随夫君回都城的谢夫人,想要毒杀她好让谢府女主人的位置空出来……
殷梨原本不想和谢家的人有牵扯,可是此时眼见着李婉细心查看着司马绯的状况,全然没顾上自己掌心那道不浅的口子,心中百感交集。
后来,那名婢女被逐出了宫,有人下毒暗杀谢家夫人的事情也没被捅出来,一切似乎像没发生过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从那晚起,挺身护住司马绯的李婉和殷梨成了密友。两人都是明里暗里被都城权贵排挤之人,这下也算是抱团取暖了。
李婉每隔一阵就会往宫中送拜帖去梨苑走动,每次都会给司马绯带不少宫外的玩意儿,要么是好吃的糕点零嘴,要么是精致的小物件。
直到……殷梨去世。
司马绯回过神来,垂下眼睑静静望着床上熟睡的李婉。
秦菡走进来查看屋内的情况,发现公子醒了,轻声问道:“公子可要用点午膳?”
司马绯朝窗外看了看天色,日头正盛,应当午时才刚过没多久,她今早肚子空空出门,现在是真有些饿了。
司马绯起身,动作轻柔地给婉姨掖好被角,默默退出了房间。
院外候着常随和婢女小月,留风则不知道去了哪里。常随见公子出来赶紧几步上前去他身边立好。
“我刚才去厨房准备了些膳食,公子用点吧?”秦菡亦步亦趋地跟在司马绯身后,语气柔婉,“您莫担心夫人,我留月儿在这守着。”
咦……亲自下厨?多么体贴的可人儿!谢淼这厮好福气!
司马绯初见秦菡没多久,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应对她,也不知道谢淼平时是如何待这位佳人的,硬着头皮端起谢淼那份淡然处事的态度,“你带我去用膳吧。”
秦菡笑得温婉,施施然抬起手,“请公子随我来。”
司马绯的嘴很刁,对食物挑剔至极,不过这不能怪她。毕竟在她小时候最常接触的人当中,不管是娘亲殷梨还是娘亲的贴身婢女梅芷,都有着一手好厨艺。
再加上经常来梨苑走动的李婉也总是带来卖相口味极佳的糕点,寻常的山珍海味在司马绯看来都不过尔尔。
换魂后的这段时日,谢淼的这副身子清减了不少。
面对秦菡精心备下的几道佳肴,司马绯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筷子。虽然这些菜肴比她这阵子吃的那些东西味道好多了,可是司马绯还是吃不怎么惯。
秦菡微蹙起柳叶细眉,关切道:“公子瘦了不少,可是最近胃口不好?”公子一向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没有特别喜欢的菜也没有特别讨厌的菜,每次用膳都大抵吃同样的量,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公子吃这么少。
难怪谢淼说他在别庄的这位亲信心思细腻,还特意让司马绯少接触……她们这才见面不到半天,秦菡就已经看出点破绽。
“我……”
司马绯一个我字刚说出口,留风从窗外窜了进来。
“主子主子,您的佳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司马绯觉得莫名其妙,“佳人?”又想到那晚在马车上自己那句随口而出的“见不到佳人我夜不能寐”,她立马想通了留风指的是谁。
今日不是游园会吗?谢淼顶着她的身子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