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绯坐在圆桌旁,取过一个茶杯倒了点清水,推了推,柔声道:“喏,喝点水吧。”
小黑灵巧地跳下了她的手指,乖顺地冲着那杯茶水点着小脑袋。
司马绯这才动手取它腿上的信件,小黑一边喝着水一边配合地微微抬起那侧爪子。
这只是一角宣纸,容不下几个字。
司马绯缓缓地卷开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安否。
看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司马绯觉得自己的脑内被猛地刺激了一下,某些画面也随着即将呼之欲出……
她眼神虚浮,出神地凝视着这两个字。
房门再次被打开,晓芸去而复返,手中拿着小半个馒头,显然她刚才看到小黑后第一时间便去找鸟食了。
晓芸关好门走了过来,将馒头一小块一小块地撕好放在小黑鸟的跟前。
小黑和晓芸一向打打闹闹不太对付,今日对她的态度却还算不错,只歪着小脑袋看了她几眼便点着头去啄馒头碎。
司马绯喃喃,“晓芸,这纸条……”
“是谢公子写的。”没等主子问完,晓芸先一步说道。
“啊?”司马绯抬手摩挲着那两个字,这笔锋,这笔触,确实能够联想起她的小郎君。
司马绯的双眸逐渐浸染起打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喜悦。
晓芸从包袱中取出了纸笔,“主子,您需要回信吗?”
司马绯接过笔,含笑道:“研墨吧。”
她将纸条翻了面,直接在背面写下一个‘安’字。
在一旁默默立着的晓芸看到这个字,眉眼一跳,犹疑道:“主子……您是想起了什么吗?”
“嗯?”司马绯没听明白,顾自满意地瞅着纸条上的那个字,嘟囔道:“只回这个字会不会显得太过冷淡?”
晓芸这才意识到,原来主子并未想起什么,却默契地回了与谢公子当时一样的字……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司马绯,后者还在喜滋滋地自言自语。
“没关系,这么回就够了。”司马绯抬起眸来,愉悦地看向晓芸,“你觉得呢?”
晓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答得隐有深意,“主子高兴便好。”
是的,万事万物,主子高兴便好。她们这些旁人,求的不就是这点吗?
小黑吃饱喝足,稍微歇息了会儿后便主动飞到了司马绯的指边,鸟喙点了点她手上的纸条,似在催促她赶紧将回信绑到它鸟腿上。
它们传玉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尤其是它这只专门跟在谢淼身边服务的,说是通了几分灵性也毫不夸张。
小黑刚才注意到司马绯落笔的举动,便知道还有活儿要干,现在只想赶紧飞回去交差,然后回窝睡个好觉。
司马绯不知为何对这只小黑鸟感到十分爱怜,指尖在它的颊边蹭了蹭,“这就回去了?不需要再休息休息?”
小黑响亮地鸣了两声:少废话,赶紧的,等着齐活儿回去休息呢。
见小家伙这么精神,司马绯也就不磨了它的热情,伸手将纸条绑了上去。
小黑迫不及待地扑棱了两下翅膀,却仅是在空中盘旋,迟迟不见飞走。
司马绯疑惑地看向它,它也提溜着翠绿色的眼珠子回看着她。
晓芸适时从怀中取出传玉笛,“主子,你需要吹传玉笛。”
司马绯愣愣地接过笛子,心中腹诽:这小家伙儿……还挺专业?
笛声响起,小黑很快不见了踪影,晓芸向司马绯解释起传玉鸟和传玉笛的由来。
司马绯一边听着,心中越来越疑惑。
过去的两个月当中,她和小郎君几乎每天都靠着小黑进行书信往来?
她的小郎君虽然出自谢家,到底也只是个庶出血脉,可他似乎……并不简单?
她的心中隐隐跳得快了些。
难道、他其实并不是庶出血脉?
司马绯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谢家的嫡出血脉早在那年就折了不少,就连如今的谢家家主都是上一辈庶出的二房,谢嵩。
据她所知,这几年经常在都城中现身的谢家嫡系子弟应当仅有一人——声名赫赫的谢十三,谢淼。
她是失忆了,可失忆前的她又不傻,怎么会跑去和谢淼纠缠在一起,还一直通信?
恍惚中,司马绯想起了那双淬着笑的墨眸。
传闻中待人淡漠疏离、以清冷不易近身闻名于世的谢淼,应当不会笑成那样……
她稍微稳了稳心神,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
近十日后,行程已过大半。
司马绯和司马辰华的相处愈加自然,长时间不作声也不会觉得尴尬。
这日,司马辰华冷不丁问道:“你就一点不好奇父皇这两年让孤查什么?”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