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瑕无奈:“你想说什么?”
嬴墨昭:“你是不是没听我的?”
“嗯?”苏钰瑕面露疑惑,迟顿的想起嬴墨昭临走前的交代,顿时有些心虚,但面上仍旧虚张声势道,“你……你管我。”
嬴墨昭不再说话,沉默的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吃饭。
……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想着嬴墨昭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毅然决然的不远万里的陪她来到越州。想着嬴墨昭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忙前忙后奔波了一天。
苏钰瑕为数不多的良心终于痛了痛,她犹豫着开口,声若蚊蝇:“对不起嬴墨昭,这次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凶你的。”
即使是绵言细语,一直关注着苏钰瑕的嬴墨昭还是听见了。
钰瑕果然在乎自己,嬴墨昭内心甜滋滋的想着。
少年人的爱恋,就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就连一丝情绪,都只敢旁敲侧击……
“我也有错,钰瑕,我不该和你发脾气,对不起。”嬴墨昭见不得苏钰瑕不高兴,连忙道歉。
苏钰瑕横了嬴墨昭一眼,心中却也畅快许多,悄摸摸说了句:“知道就好。”
“钰瑕,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城西。”嬴墨昭说道。
苏钰瑕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好,快吃饭吧,等会外面的人该吃完了。”
“好。”嬴墨昭应下,拿起碗筷,迅速进食。
苏钰瑕本就吃了一会儿了,这下吃的差不多了。厨房本就只准备了苏钰瑕一人份的饭食,但受王复胜以往用餐是的奢侈习惯的影响,还是准备的多了些。
这也就便宜了嬴墨昭,三两下,嬴墨昭就将剩下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速度快如风卷残云,但却仍旧保持了一种优雅矜贵之感。
苏钰瑕心中啧啧称奇,这就是世家公子的仪态吗?不对啊,嬴墨昭不是一直生活在北境,一月之前才去到清川的吗?苏钰瑕想不通,索性我不想了,拉上吃完饭的嬴墨昭,出了房门。
一出刺史府,就见到百姓们已经吃完了晚饭,或坐或站的靠在屋檐下交谈、休息。时间紧迫,晚饭后也不得休息,还得再赶着工作一个时辰,忙里偷闲,趁着侍卫们还在收拾残局,他们坐着休息一会儿。
所以说,此刻的氛围很是和谐。而苏钰瑕和嬴墨昭的到来,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不仅仅是因为苏钰瑕身份的威慑,也因为苏钰瑕接下来的话语。
苏钰瑕走近人群的聚集地,她站在雨幕中,身影模糊不清,说出来的话语,却伟岸非常。
“不知诸位义士中,可有精通医术之人,越州有难还请伸出援手。医圣曾言:‘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
“‘授黄公之术,洞明医道。’医者之道谓之德,有救世济民之仁心,谨慎负责之品质,毕生钻研之精神。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医者仁心,还请神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话毕,全场寂静,就连隐隐约约的交谈之声,都隐没了下来。
人群中的几个老者互相对视,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他们互相老者对方,就像是在确定什么。
“……”
沉默许久,就在苏钰瑕以为无人出面之时,五个老者相互搀扶着,从或坐或站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中的领头人发丝银白、神情慈祥,已然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搀扶着老人的,也不遑多让,皆是花甲之年或是知命之年的老人,许是耄耋老人的子孙。
耄耋老人上前,年老昏花的眸子带着锐利的光芒,他走进了雨幕,站在苏钰瑕的面前:“神医不敢当,但出一份力气,却还是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世女,可嫌弃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帮不上多大的忙?”
“怎会如此?先生大义,晚辈自当敬服,又何来嫌弃之说。”苏钰瑕恭敬回道,不俱生死,无畏牺牲之辈,苏钰瑕打心眼里佩服。
耄耋老人见苏钰瑕说的真心实意,脸上敬服之色做不得假,心下安了几分:“草民纪有德,这几人乃是我的子辈,纪明海、纪明山、纪明鸿、纪明远。我等家中还有子侄,但实在年纪尚小,我亦有私心,担心他们会不幸感染疫病,我们这些老骨头不怕死,就且让我们去吧。”
听着纪有德的介绍,苏钰瑕带着嬴墨昭一起,慎重的对几人行了一个晚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