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瑕带着五人欲走,却不想一个小姑娘冲了出来,对着苏钰瑕大声说道:“世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随你一起。”
娇柔却又坚定的女声响起,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说话的女子望去。
只见她身着布衣,梳着少女未出阁时的发髻,形销骨立,面黄肌瘦,但是一双眸子却是坚毅非常。
“呵呵……”见此,苏钰瑕轻笑两声,“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精通医术的人,皆可出列,为挽救越州城之难,能出一份力。”
那女子欣喜的绽开笑容,抿着唇角,低下了头,随即又坚定的看向苏钰瑕,小跑到她的身边:“小女金悦芙,并不负世女所望。”
见金悦芙站出来,原本还蹲在人群中的几个年轻人目光闪烁,下意识的看向纪家众人。对,上季家一众老爷子望过来的不赞同的视线,年轻人们低下头,可眸中却是明显的坚毅。
“我们也愿前往城西,为越州城出一份力。”几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七男四女,皆是年轻之辈。年龄最高者不过不惑之年,浅浅一看这十一人的眉目,就能够看出他们与纪家一众老爷子的形貌相似。苏钰瑕知道,这应该是老爷子们的儿孙辈了。
“胡闹。”纪有德面上严肃,话语严厉,但眸中是满满的无奈,隐约还可以看出几分骄傲。
十一人中最为年长的那个人站了出来,他面带笑容的看着纪有德:“祖父,您就别拦着我们了,哪里有父亲和爷爷冲锋陷阵,儿孙却偏安一隅,做缩头乌龟的。”
“你们……”纪有德有心再劝,却被身边的一个老爷子拦了下来。
“爹,您就别再劝了,他们学医这么多年,是时候该锻炼锻炼了,若是一直畏首畏尾,长久下来只会不堪大任。现在的他们不是娇养在家中的花朵,未来的他们也只会是无惧生死的医者。都说医者仁心,您有一颗仁心,他们又何尝不是呢?”纪明鸿劝说到。
纪明鸿看到了孩子们眼中的坚定,也读出了他们楼中饱含的决心。罢了罢了,他助他们一程又如何呢?
纪有德沉思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明晃晃的骄傲。纪有德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你们,都是好样的。”
几个年轻人脸上的忐忑退去,绽放出最真诚的笑容。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那笑容是那么的阳光、灿烂,仿佛破开了一切迷雾,照亮到所有人的心间。
整理好一切物资,带上先前苏钰瑕和嬴墨昭各自收拢回来的大夫,乘坐着收缴来的高家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城西。
苏钰瑕和嬴墨昭坐在一辆马车中,其余几人是那些大夫中的领头者。
苏钰瑕叫他们同乘一辆马车,也是想多了解一些越州城中的情况,顺便告知他们现如今城西面临的困境,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反倒不好。
其中就有纪家的人,不过不是纪有德,反而是他的儿子纪明鸿。老人家毕竟已年过耄耋,不好太过劳累,便让纪明鸿代劳。
经过纪明鸿的一番讲述,便也知道了他们是医学世家,家中各个学医,不乏女子。也许是学医的缘故。纪家人多为性情平和敦厚之辈,家庭和睦,经已是五世同堂。
照例来说,这样的家庭不可能掏不出那几千两的银子,但全家上下的人一致决定,绝不出城。
身为医学世家,他们深刻知道疫病传播的威害到底有多大,为了大局着想,一家人上下同心同德,绝不想着踏出越州城半步。他们甚至主动救济百姓,不过仅他们一家,终究只是绵薄之力,对这越州城的大局,左右不了分毫。
不仅如此,纪明鸿还交代了金悦芙的身世。她本是一家医馆馆主的女儿,但那家医馆馆主认为,女子学医是为不妥,坚决不将医术传授予她。
不知为何那馆主一直没有其他孩子,如此仍旧固执己见,反而认为是金悦芙断了他的子孙缘,平日里对金悦芙多有苛待。到了最后,他也没想着要将医术传给女儿之事,反倒是收了一个男徒弟,欲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
但金悦芙像是天生学医的苗子,她在医学上的天赋,是他父亲的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纪家老爷子惜才,偶然发现金悦芙的学医天赋,便暗中教导几番,不曾想这一交竟发现了个绝世大宝贝,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