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生活轨迹没有有交集,相识的人中有没有交集,被害人去过哪里,和什么人联系,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不要放过,凶手是随机选择被害对象,还是遵循某种特征,或者与两名被害者都有深仇大恨,凶手的行凶手法有很强的专业性,相关人员中有例如医生,屠夫之类的列为重点排查对象。”
纪黎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沈白间:“另外请法医科的人过来。”
沈白间没有提郑美华大腿内侧的蝴蝶纹身,也没有提20年前同样作案手法的连环杀人案,他想,不管与20年前的案子有没有关联,这次,他将作为一个全新的案件,从头查起。
很快,法医任明畅进了会议室,任明畅年纪不大,刚结束助理工作,成为正式法医。
这次他是主检法医。
“罗队,沈副。”靠近沈白间的一名刑警往边上挪了一个位子,任明畅点头致谢,坐在了沈白间旁边。
沈白间:“除了机械性窒息致死和活体解剖外,死者身上还有别的发现吗?”
任明畅推了推眼镜:“确实有疑惑的地方,死者手脚都有被捆绑的痕迹,这很好理解,固定死者方便解剖,死者体内没有检测出任何迷药成分,不过那名女死者郑美华,身上有死后被虐打造成的印记。”
死后虐待,沈白间和罗宏都皱起眉头。
任明畅:“死者头部没有击打伤,照这样看来死者似乎是自愿睡上了手术台,被绑住手脚,否则我想不出一个人怎么能轻易将另一个清醒的人捆绑在手术台。”
余刚立刻插嘴:“所以凶手不止一个人。”
任明畅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不,如果死者不是自愿,肯定有挣扎留下的痕迹,指甲里留下抓挠的皮屑之类,就算凶手不是一个人,难道死者就愿意躺上去了?”
沈白间再一次翻看两名死者的照片。
他翻看照片的手一顿,又迅速往回翻了几张。
他把两张照片放到一个屏幕里,手里的激光笔分别指了死者脖颈处不大的伤痕:“这是什么伤?”
任明畅:“烧伤,而且伤都很新……”
说到这,任明畅眼睛突然睁大。
刘志坚的尸体是分局做的,没有复检,这倒不是任明畅的问题,市局法医科主任和另一名法医被省厅抽调一桩跨市大案,人手不够,事多活杂,分身乏术。
任明畅有些激动,他音量放大:“有可能是电击伤,电击后电流穿过身体,不会在体内留下痕迹,这就能说明为什么死者在没有被迷晕的情况下不做挣扎被绑上手术台了。”
他腾地站起来:“我现在马上回去再做一遍尸检。”
“等下,”沈白间按住他,“有没有办法从凶手勒死死者的痕迹中找到什么特征?”
任明畅认真想了想:“也许可以从左右勒痕的深浅里判断凶手的优势手。”
沈白间没再说话,任明畅却像是捡到宝一样一路跑回法医科。
这时,纪黎颤着声说了句:“那就是说,死者有可能被剖腹时,是清醒状态?”
鸦雀无声,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纪黎的话震惊到无法言喻。
罗宏拉回众人震惊地思绪:“一边等法医检查的结果,一边做两名死者关系网的排查,不是单单查两人和谁有仇,关键要找出两个人人际网中的人有没有交集。”
“是。”
短暂的回应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桌椅摩擦地面和匆匆的脚步声。
“等下。”沈白间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众人。
他打开郑美华的照片:“有谁知道郑美华身穿大红嫁衣代表什么?”
众刑警们面面相觑。
“我听到一种说法,”沈白间关闭了照片,“死人穿红嫁衣,是为了配冥婚。”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纪黎,查一下这方面的资料,尽可能详尽。”
罗宏等众人全部离开会议室,才开口:“怎么没提蝴蝶纹身和20年前的案子?”
沈白间微微叹了口气:“那个不是重点,手法上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说20年前那个案子的死者都被下了迷药?比如穿嫁衣?”
“对。”
罗宏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杀人犯也会更新杀人手法,只要他不是偏执狂,就不会执着于某一个并不重要的细节,相对于下迷药,电击棒操作更方便快捷,也许是凶手找到更好的方法了?”
沈白间吐了口烟圈,坦率地说:“不知道,”他偏头看着罗宏,“您不是说两个案子没关系,之前一直否定我的看法?”
罗宏在烟雾中眯了眯眼:“不可否认,两个案子中确实有相似之处,我担心的不是我们当初抓错了人,当年的案子我从头到尾参与,肯定没抓错人,我担心的是技高一筹的模仿作案。”
20年前的连环案,凶手随机选择被害对象,如果不是因为凶手的自负最后露出了一点线索,他们当年的调查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如果,现在是模仿,这个人不仅知道但年案子的内情,并且目前看起来并不是拙劣的模仿,罗宏不敢想象,这又是一场多难打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