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换了病房,可沈白间依旧不放心,本想叫纪黎过来,却想起她这会正在径市查郑美华的往事,无奈之下只得自己留下陪夜。
关听雨气结,好容易盼来的共度良宵居然发生在医院。
走廊白炽灯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条射进病房,陪护床和病床之间隔了一个床头柜,沈白间撑着手肘起身够手机,正好对上关听雨的眼睛。
“还没睡?”关听雨问。
沈白间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塞进枕头下,躺平,双手枕在脑后:“想案子,”他叹了口气,“难啊。”
关听雨翻了个白眼,谈什么案子,一点旖旎的气氛也没有。
沈白间似乎放弃了继续思考,问:“青让说什么时候能出院了吗?”
关听雨知道骗他也没用,老老实实回答:“季医生说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白间:“行了,这两天你老实点,不许出幺蛾子,睡觉。”
枕头下一阵震动,沈白间伸手摸索了一番。
是纪黎发来的消息——间哥,在郑美华老家径市安和县查到了当年家属报失踪案的记录。
很快,一张照片又发了过来,是接警单,最后注明失踪人郑美华寻回,案件撤销。
撤销时间正好和凶手被抓吻合。
沈白间心里一动,心中的某种猜测似乎有了被印证的可能。
他伸头向隔壁病床上看了一会,确定关听雨睡着了才蹑手蹑脚下床出了病房。
打开楼梯间的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扔了烟头,与正准备进去的沈白间撞了个满怀。
不等沈白间抱歉,汉子抖了下肩头已经走远。
沈白间探头看了看,点了根烟给纪黎回电话。
纪黎的声音有些兴奋:“间哥,真神了,你是怎么猜到二十年前郑美华失踪过的?”
沈白间吐着烟圈:“你哥我是半仙,掐指算出来的,我记得郑美华还有个哥哥对吧?”
“嗯,”纪黎说,“不过她哥哥几年前去世了,家里还有一个嫂子和侄子,只是双方没什么往来,她嫂子也不知道郑美华的近况,更不知道她已经没了。”
沈白间想了会:“行,你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找个好一点的宾馆住,超出标准的部分我报销,明天白天再回来。”
“好嘞,”纪黎应道。
沈白间抽完最后一口烟,出来站在走廊的窗户下吹散了身上的烟味,才回了病房。
见关听雨睡得安稳,他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刚躺下,就听见旁边那个明明应该已经睡着的人悠悠地问:“出去干吗了?”
沈白间翻了个身:“没事,出去透透气,赶紧睡。”
关听雨睁大眼睛看着吊顶:“睡不着,陪我聊聊。”
沈白间:“想聊什么?”
关听雨想了想:“说说你童年的趣事,大多数的孩子都应该有一个令人怀念的童年吧?”
沈白间一怔,苦笑:“你也说了,大多数孩子,我可能正巧在那少部分孩子里。”
关听雨好奇地偏头,看了满眼的蓝绿色床头柜,嫌弃地撇撇嘴:“被父母逼着上兴趣班了?骗你周末去游乐场结果带去补课了?”
沈白间沉默了片刻:“我,我是孤儿,从小父母就不在了,可能太小了,关于父母,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我的养父从孤儿院里把我接回了家,他告诉我,我妈妈以前是警察,他们俩是搭档,养父母对我很好,很幸福,可是心里总缺了点什么——你呢,我记得你说你是被你爷爷领养的。”
关听雨愣了愣,半晌才“唔”了声:“对,6岁那年,老爷子把我带回了当铺,我所有的记忆是从到了当铺开始的,我不知道自己以前生活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老爷子说我生了一场大病,可能有些伤到了脑子。”
沈白间无不揶揄地说:“你可不像伤过脑子的样子,记忆力那么好。”
关听雨耸耸肩打了个哈欠:“难说,也许是后遗症也说不定,”
沈白间忍俊不禁。
到底还在病中,关听雨体力不支,困意来袭。
两人相继熟睡,一夜平安无事。
接下来的两天,沈白间没有露面,来陪夜的是从径市匆匆赶回来的纪黎。
纪黎对记忆当铺十分好奇,每天晚上拉着关听雨东拉西扯,时不时被套话透露出沈白间的情史,最后连沈白间是因为拒绝了张局女儿的求爱,被张局穿小鞋贬成了交警这种谣言都被套了出来。
出院那天,关听雨望眼欲穿也没等到沈白间的出现。
纪黎:“怎么了关姐,落东西了?”
关听雨:“哦,没有,走吧。”
关听雨闷闷不乐地上了车。
车子停在巷口,纪黎帮她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进去,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成了,总算有惊无险,看来那帮子人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放过你了,关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了。”
等到天都黑透了,关听雨撒气似的将堂屋中央碍眼的行李箱一脚踢开。
阿田一把扶住行李箱,宝贝般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这箱子可贵了,不就是个男人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