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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在多事,自作主张为老大和公主牵红线。”魏横江咬牙说出实话。
“横江。”
“在。”
已然复明的殷恪,轻拢着怀中的美人,垂首看了许久。然后从袖中掏出帕子,缓缓地,一点点擦拭干净她眼角的余泪。
“我同殿下,没有半分可能。你随意凑对,我会认为是对殿下的亵渎。”
“啊?!”魏横江睁大眼睛,愣愣望着殷恪,这是何意啊。
但殷恪显然对搭理他的兴致缺缺,“你现下快马加鞭赶去镇戾塔,倒能和缀玉做个伴。雪天路滑行路慢,不必待明日,即刻启程吧。”
言罢,又回望长乐,轻道:“明天是艰苦的一天,殿下要好好养精蓄锐,莫怪臣用了点手段助您好眠。至于您的梦预,放心,臣不会让其发生。”
魏横江退身离开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不由唏嘘感慨,长乐公主之梦,有预见之效,怕是连公主自己都不晓,这个秘密,缇帅殷恪一直知道。
翌日,天光放晴,絮絮扬扬下了半月有余的厚雪,终于有滞缓的迹象了。月余没有看见晴日,绥安城中百姓的喜悦可想而知。
桂嬷嬷手拢着袖子,碎步快趋绕过拱肩扫雪的仆佣,几步便跑至殷恪休憩的院落前,她是来送请柬的,赴的自然是晚上的接风宴。
她笑意盈盈地朝殷恪纳福,道:“殷将军好,我们长公主殿下特派老奴给将军送请柬,洗尘宴就设在群芳轩,长公主殿下请您务必赏光……”
说这话时,真正的长公主,正笼着狐氅从殷恪房中走出,未施脂粉,面如素华,犹沾昨夜的泪痕。
长乐不及悬上遮面的面纱,即与桂嬷嬷迎了个撞面。
四目相对,瞠目结舌。
瞠目结舌的自然是桂嬷嬷。
长乐心头犹疑,不禁一凛,方才只顾快点离开殷恪房中,忘了带面纱,到底危险,这妇人为何这般震惊,难道是认出她了,此时识出她,时机不妥,倒是个棘手之事。
却见那桂嬷嬷在怔愣半晌后,目泛精光,由衷啧啧称赞,“小娘子真是生的好生标致啊。”
一抬眼,看到随之跨槛而出的殷恪,寒着一张俊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桂嬷嬷忽觉后背生寒,不敢再出言放肆,忙忙肃身道:“是老奴笨嘴拙舌,见夫人面善,心生欢喜,不会说话,将军莫怪,殷将军和殷夫人真是郎才女貌,般配万分。长公主早闻殷夫人大名,诚心想见上一见了。还请将军务必赏光,携眷参加。”
“好,知道了。”殷恪道,短短四个字,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带上了三分不耐,可见天子近臣的嚣张。
可桂嬷嬷闻言是极高兴的模样,她一迭儿口中吉祥话不停,叩头行礼毕,笑盈盈退步而去,廊角临转弯前,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长乐一眼,似乎已遇见这标致美人的悲惨结局。
再是国色天香又怎么样呢?男人,皆是满口谎言,喜新厌旧,这三十年来,她在内宅见得多了,不然怎么会被长公主挑来,给她办这件事呢?何况这位新人,背后是镇国长公主的权势,这世上,没有男人可以拒绝权力,这位美貌的糟糠之妻,下堂是迟早之事。
她隐隐有领赏的兴奋,那一天,指日可待。
这边厢,桂嬷嬷喜滋滋地退走了,那边厢,长乐复抬头挺胸,端回她长公主的仪态万千。
“如晦哥哥。”口气不甚好,颇有同他算账的意味。
殷恪有些糊涂,晨起后他没惹她阿,难道她发现昨晚他把她迷晕之事?
“哎?”他甚至应得些许“忐忑”。
“赴宴之事,你为何要提裴将军有性命之忧?”
为什么,殷恪腹诽,为了劝公主心甘情愿来啊。
“因为公主殿下侠义心肠,必然会救裴将军性命。”他笑得真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一码归一码,难道你我就不救了?就冲着他们敢朝你下手,我今天就必定会来。”
神奇地、奇异地,殷恪昨夜因长乐对裴时南无意识的亲昵而郁结心中的薄冰,被温水融释。
“裴将军重要,如晦哥哥更重要,谁敢伤害你,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上次昏迷半个月的债还没算,这次正好新旧账一起算了。”小公主掷地有声。
他这是被保护了?很新奇的感觉。倒不坏。
忽然有点惋惜,魏横江若是今天来请罪,估计不必发配守塔了。
另一边,釉釉铜镜里,女子正在对镜梳妆,正是李蓉娘。在梳妆台右侧的角落里,静静躺着一方小小的白瓷瓶。她翘着小拇指,轻轻执起象牙梳,缓缓理顺胸前的一缕青丝,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回首,望着一旁漠然看着自己梳妆的绣枝,再次确认,“你说的,那殷夫人自幼患有咳疾,冬暮春初食冷花生酥最易复喘,严重可至毙命,可当得真。”
绣枝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