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一点愧疚神色皆无。长乐叹口气,“好歹在我面前演演戏啊。”
“什么?”
“没什么……”不知为什么,殷恪一反问,她自己忽然有点慌,“宇文汲就没问我是什么态度?”殷恪得给自己交个底,不然日后,他俩该以什么样的情形,在宇文汲面前做戏呢。
殷恪勾唇,“臣说了,殿下亦心悦臣。”
……
长乐眨巴着眼睛,“他相信了吗?”
“怎么不信?臣生得这般好,比殿下先时相中的贺明章还要好看上几分,殿下为什么不能对臣有好感呢?臣还捧着一颗真心,把殿下从北地的腥风血雨,从丹厥人的刀光剑影里救了出来,有着救命之恩的光环,殿下为什么没有喜欢臣的可能性呢。”
生得好……她有这么肤浅吗?但,长乐似乎都被他的逻辑“说服”了,再不反驳。如此自信恣意的话,全天下,只有殷恪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
“所以,现在需要我配合做些什么吗?”她始终在担忧纷乱的朝局和牵系其上的数百上千的性命。
“其一,周之语和贺明章既然派出去了,咱们此次护国寺一趟就不算白费。归云扶一案,很快就能大白天下。”
“其二,水患之事,殿下处理得妥当极了,就是在位十来年的君主,也不定有殿下这般统揽调度全局的魄力,殿下于百姓,尽到了应尽的职责,后续,只要宇文汲不乱来,受灾百姓应能尽快重返家园。”
“其三,臣需要同殿下剖白,谢期一事,事先,臣是真的不知道。”殷恪苦笑,“总是说,天下没有缇营卫不知道的秘密,现在看来,被扇了一耳光,君王想要瞒,还是能瞒得住的。”
“我知道,”长乐点头,“我从没有质疑过如晦哥哥,我只是没想到,谢期为何要投靠宇文汲,这几年来,他又为他做了多少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殿下这次已经够警醒了,主要是家贼难防。无妨,这次把谢期引了出来,也是不期而至的另一笔收获。”
他说回正题。“其四,即便是臣的诏狱,也难保说是全然安全。正如殿下所说,宇文汲多疑,是以,必要的时候,还得麻烦殿下同臣演几场戏。”
“可以可以,这个自然。什么时候开始演,我怕我眼力见差,你得预先提醒我下。”眼下真的是保命要紧,其他皆是身外之物。
殷恪笑笑,淡声道“就比如现在。”
这话说得长乐悚然一惊,她小声道:“你是说,现在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
“正是。宇文汲哪有那么轻易能放心呢。”
就在这时,一盏灯笼的橙光,晃到了他们眼前。
“什么人胆敢深夜闯牢?”
殷恪淡淡道:“是我——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缇帅你自便。”一干壮汉吓得声音细弱如蚊蝇,说完立时就抱头鼠窜,逃之夭夭,生恐多待一刻,第二日就要提头来见了。
“窥探的人也走了吗?”长乐小声问。
“并没有。”
真是让人厌烦,她同殷恪见一面多不容易,现在却让一个宵小拘着,话也说不方便。
午夜子时的梆子声遥遥传来,这一声再寻常不过的梆声,却给了长乐一个契机。
也许是身陷囹圄的困境,给了她精神上冲动的勇气,也许是殷恪的探望,是她此时“家徒四壁”惟一的慰藉。也许是经历的种种背叛更是给她要抓住眼前些许温暖的孤注一掷。在长乐大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她的身体已先于头脑作出了举动。
她伸手拽住殷恪的前襟,在殷恪错愕,尚不待反应之时,轻轻将自己的樱唇奉上,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很柔软,但是冰凉凉的,一点也不出意料。
她伸出双手,轻轻绕过殷恪的脖颈,搂住,仿佛那是她心安的源泉。
她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如小鹿乱撞,是她的,也是他的。
她忽然很开心,像是寻着了什么宝藏,拿捏到了什么要害,瞧,大名鼎鼎鬼见愁的殷帅,也不是神,他也有不擅长之处,比如,亲吻。
平日里,威风凛凛,泰山崩玉不动色的殷大将军,似乎成了楞头青,他只是任凭长乐“□□”,没有一丝反抗。
她一路啃咬,殷恪不拒绝,也不迎战。这反而难住了长乐,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也不会。
但她就是想让戏演得真实些,让殷恪眼下的困难少一点。需要她宇文苑配合得,她绝对心甘情愿且卖力。
她很喜欢他柔软的唇,就亦如他一直温柔相待。但真吻上去,也是用尽了勇气的。殷恪爱洁是出了名的,莫说旁人等闲沾不了身,就连他的屋子,被熏了别的香,他都会弃之不用。
他会不会就在下一瞬,气得将自己掀翻在地啊,长乐不由缩了缩脖子。
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脖颈上,似乎主人在阻止,因为“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