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手的主人却猛然清醒了,他倏忽放下了手,也主动退离了长乐一寸远。
“殿下,不必这般牺牲。”殷恪的脸色,细看有些难看。
轮到长乐错愕,她果然惹得他不快了嘛,不知怎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千年冰封的寒潭,永生永世,再难见天日。
两世为人,长乐看明白很多事,而前世今生,殷恪皆为她付出至斯,长乐不是没有猜测过男女□□的可能。
可如今……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她有些尴尬地整了整衣服,“眼下这个时候,保命最要紧,那人走了吗?”
殷恪环顾四周,尔后淡淡道:“走了。”
“哦,好的。”
“殿下,这个还请收好。”
长乐低头一看,还是碧城山获救后,他送她的令牌,看,她穿着亵衣被谢期掳来,连令牌都没带。
“好的,好的。”她双手接过。看殷恪起身准备离开,她忙不迭地喊住他。
今天一晚实在有些兵荒马乱,但是,有一句话,即便现下两人有些尴尬,她还是要说。
“如晦哥哥,生辰快乐。我这被抓得匆忙,生辰礼都没来得及带,补上,待我回去一定补上。”
他点点头,说“谢长公主费心。”然后遽然离去,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殷恪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当然,自己的心绪,只有自己知道。
走出诏狱时,有更好的月光。似糖霜,覆在屋檐上,覆在丛树上,覆在夜栖枝桠的雀鸟之上,更浓浓覆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月色,低声喃喃自语,“还需什么生辰礼……”
旁边刚刚被“特释”回来的魏横江捅了捅前来交办公务的高恩世,“咱诏狱的通风是坏了不成,瞧把咱们缇帅热的,耳朵都红了。”
高恩世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想再被关回去,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