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又不得不钻出来道:“容娘子慢走。”
*
房门一开,楚容出去时,正好与青幺擦肩而过。
面前飞跑过去的小姑娘怀抱着一个小包袱,小小的瓜子脸,瞧着水灵灵,模样十分俊俏。
“这丫头倒和她主子一样,都是美人。”
楚容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跟在谢楼身后,看着眼前圆滚滚的后脑勺,忍不住出声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谢二的手下都跟他一样,一个两个油滑得很。
“容娘子方才说什么?”
谢楼忽然停下,转身看着楚容,眼睛一瞬不眨,气势凌厉,十分骇人。
楚容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摸到腰间,随时取出金针准备刺他。
谢楼看她表情不对,轻咳一声,面色逐渐软和,拱手道歉:“容娘子勿怪。”
实在不是楚容没事找事,谢楼与她记忆中的楞头少年相去甚远,仿佛一夕之间就换了个人。
她不过在客栈多睡了半日懒觉,想着等会儿再去跟踪这主仆二人,怎么短短几个时辰,变化如此之大。
楚容心中浮起巨大的疑团。
等谢楼重新背过了身,楚容悄悄摸出腰间的金针,想着要不要让他坐下来,自己给他扎一针回神。
“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怎么几个时辰不见你,就变得如此,额,如此威武?”
楚容与他搭话道。
谢楼正好行至房门前,门扉半掩,谢轻舟端坐于内,兀自品茗。
“问你话呢,小楼楼?”楚容再次说道。
谢楼侧身打开了面前的房门,示意楚容进去,而他自己脑中,忽然响起方才码头上震天的呼声:
“众将士听令,与我一同缉拿犯人!”
……
*
孟韵喝了药正犯困,见青幺抱着一卷包袱进来,努力重新睁开了眼睛。
“如何,可找齐全了?”
青幺重重点头,将包袱内的物件一一翻出,到最后时,竟然从中拿出来一件与她身上所穿相差无几的衣裳。
孟韵原来的衣裳在拉扯之中撕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件衣裳的出现,正好解了当下燃眉之急。
孟韵欣喜接过,手指轻轻勾过衣裳上的纹路,惊道:“这短短的时辰,你上哪儿去找的这件衣裳?”
青幺上手将衣裳上的兰花纹样翻出,指给孟韵看,悄声道:“是谢大人送来的。婢子当时也正苦恼去何处寻衣裳,可巧谢大人就送来了。这兰花纹样绣在领口,与娘子今日所穿的衣裳相差无几。娘子就算换上,大郎君与夫人也看不出异样。”
孟韵的确不想让她兄嫂知晓今日之事,青幺的话正好说中了她的心声。
谢轻舟行事如此细腻,孟韵心内微动,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又是兰花纹样。
那日布庄里,她给谢轻舟改的那件衣裳,上面正巧就绣着兰花纹。
真的是巧合吗?
孟韵扪心自问,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忽然想起李六郎说的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孟韵娘,你逃的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