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理她的男人才有追求的价值,才值得被她向往。她是理科生,她不喜欢背书,她喜欢解题,拆解题目,分析题目的意思,寻找字里行间的条件和提示,选择合适的公式,得出答案,是她喜欢做的事。
第一击,不功不过。
今天过后,齐方素肯定会对她有印象,但好不到哪里去,她大概只是一个图谋不轨的烦人学生,有些许神秘色彩,却不足以让齐方素觉得诱人,他没有探究的意味。
然而转念一想,齐方素的态度是他一贯的冷淡,并没有太生气,也没有对她说多少狠话,这似乎可以说明齐方素不是十分抗拒和她相处,后续她还能有很多机会。
可惜她对齐方素的了解太少,手里没有弹药,想不出好的进攻方式,有了机会可能也利用不好。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像鼻涕虫一样粘着人家。她不知道齐方素吃不吃这套,她会给他全部的关注、全部的心思、全部的爱恋,就是不知道齐方素喜不喜欢这样淋漓尽致的付出。
她亦有自知之明,虽是长得挺好看,但对异性的吸引力不够,没办法让齐方素那种眼高于顶的男人因为皮囊而对她有兴趣。除了靠着付出换来齐方素的情感之外,她似乎没有太多选择。
寄花艺作品给齐方素这件事不是随口说的,她是真的想这么做,齐方素的作品她都能听到,在网上一搜一大把,而她的作品,齐方素还没见过。对于创作者而言,没有什么交流比欣赏作品更加深刻。
其实她可以问跟踪过齐方素的安木丹,直接问出齐方素的住址,可那样做的话就没意义了,她希望齐方素愿意告诉她,愿意向她透露更多的关于他的事情。
要走进一个人心里太难了,尤其是齐方素的心。
她必须有耐心,有毅力,有勇气,不怕失败,一往无前,才可能走进去。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费了老大劲成为S公司的练习生,当了个半真半假的学生,与齐方素建立了某种神圣的关系,不然连今天这第一击都不知道能不能真切击到齐方素身上。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一年多前的当机立断十分正确。
安木槿在晚上快九点才回到公司宿舍,打开门,屋里黑漆漆。
和安木槿住同一间宿舍的练习生叫田静,是安木槿的前辈,在公司待了三年多,升上A级也已经快一年,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出道。
公司的意思是让田静和别的练习生组成女团出道,因此很多时候的耽搁不是田静的原因,而是其他队友的原因,田静在这方面上没办法争取。
并且田静很听话,对公司的安排几乎没有意见,公司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有行程她就积极完成,没有行程她就乖乖留在练习室里练习。
她一心奔着唱跳艺人去,对唱跳方面的练习强度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田静不在宿舍里待着是常态。
安木槿没见过像田静那样爱练习的人,她第一次了解田静自己帮自己安排的练习日程之后,觉得田静是练唱跳练得失心疯了。即便是不疯,至少也是不正常的。
一周七天,有三个白天是没有课程安排的,田静就会起码有三天要通宵练习。
练到清晨六点多甚至七点多,然后回宿舍睡觉,到中午十二点就起床,随便吃一点东西又去练习室,继续练习。为了抠一个动作,田静能废寝忘食,为了拿下一支舞,田静能住在练习室。
安木槿曾十分好奇问田静:“静姐,我们不能吃饭的呀,你哪来的那么多体力耗在练习室?我一到晚上就饿得发晕,别说练习了,要我走两步都很困难。”
田静微微一笑,说:“偷偷吃。跳舞的时候觉得头晕了我就躲到洗手间吃一块巧克力补充能量,然后再接着跳。我运动量大,吃进去的都能消耗掉,不会长胖的。”
安木槿叹道:“就是运动员也没有像你这么练的,太极端了,要伤身体的。”
田静不当一回事,耸耸肩说:“正是要拼命的阶段嘛。”
安木槿说得没错,田静浑身都是伤,肩膀和膝盖都有劳损导致的慢性炎症,腰肌劳损,腰椎间盘突出,脚上有骨质增生,哪一处的旧患发作起来田静都疼得浑身发抖,但田静不肯就这么暂停练习,吃两颗止痛药就脸色苍白地照常去到练习室。
安木槿不懂田静为什么这样拼命,在娱乐公司里当练习生,上一大堆课程,唱歌跳舞、声台形表等等方面的学习,都不过是教给大家一个进入娱乐圈的办法而已,能够掌握到基础的程度就够了。大家进公司练习是为了当明星,不是为了当艺术家,练到极致又能如何呢?
出不出道其实和运气的关系挺大,一众A级的练习生里,有好一部分是和安木槿差不多的唱歌跳舞堪堪及格、只练到了稍微能看的程度的人,可这部分人只要运气来了,就能加入到势头不错的组合里一并出道,开始到舞台上当明星。而像田静这种练到极致的人,稀少,且不一定有运气能在状态最好的时期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