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将近二十副画。
有名画古画几可以假乱真的仿笔之作。
也有出处不详的无名画师亲笔,画风迥异,对比鲜明。
姜玥置身其中,举起手中叆叇圆镜,借着光落向一副《梨花春醉》,层层叠叠的枝叶,姿态自然舒卷,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藏着与细枝幼叶同色的一点墨迹。
若非认真仔细放大了眼,几乎看不出来。
那一点墨迹有棱有角,细细看,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鹤。
这书房里的每一幅画,都藏着这么一只不起眼的鹤。
苏老先生的《溪山早秋图》自然是画中臻品,可这不是她要找的画。不是这位白鹤画师的画作。
日头西移,姜玥再从书房出来,心绪平静许多。
银杏捧来魏如师编写的礼单,“各家宾客都来了,里头有不少人送的贺礼就是字画,小娘子可要先看看哪副?”
姜玥有些累了,看到魏如师那手细细密密的楷书小字就头痛,“先不用,你跟我说说,都来了哪些人?”
银杏捡着重要的宾客名字,跟她复述完:“小娘子,还有一件事,谢家郎君来了。”
姜玥锁上书房:“来了便来了,好生招呼着。”她邀请谢珲是因着嘉宁公主的缘故,来与不来,都随谢珲的意。
银杏神色微妙:“请帖上有写各家都可带宾客,谢郎君带了沈郎君过来,就是前些天醉倒在咱们府门口的那个。”
两人说话间,有个半大小子跑来,是唯一还能进后院的小厮西烛:“小娘子,桑榆姐姐不小心把饮子泼到沈家郎君的身上了,魏管事让我来告诉你。”
姜玥一愣,回忆今日厨房给的食单,做饮子的食材,有樱桃,有桑葚,有石榴,哪个都是偏紫红的颜色。
沈徵若穿了淡色,外衫即便擦洗干,也不能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