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偷渡去加拿大了吗。
说完夏烨反应过来,她走去那个常年封锁的房门前,拧动把手,这次没有上锁,她很轻易的就推开了。
正中央的斗柜上依旧放着郑涵的遗像,她曾经常常会以为遗像中的人是自己,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框里,没有厚度,没有血肉。
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但仔细瞧还是能看出生活的痕迹,包括床头柜上那个快被用完的香薰蜡烛。
她回头不可思议的问郑涵:“你一直都藏在这里?”
“嗯。”
“我和李莲生他们吵架的时候,你就在这里?”
郑涵没有看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由于长期不见阳光,郑涵皮肤很白,白得晃得人眼睛酸。
每一次她和李莲生、郑林在这里声嘶力竭的争吵时,她就在这个房间里。
夏烨看着这个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间觉得讽刺,她退出将门关上。
郑涵去厨房给她泡了杯茶,两人在沙发两端坐下来,隔着最远的距离。
夏烨说:“你不是去加拿大了吗?”
“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妈腰伤复发的时候。”
是在她从祁和搬走之后。
夏烨问:“我那次回来翻东西的时候,你也在?”
“嗯。”
因为那天她是忽然偷偷去造访的,所以在家的郑涵并没有锁上房门。也难怪后来李莲生会养成将大门反锁的习惯,估计就是怕她再次突然造访会撞见毫无防备的郑涵。
“是你叫郑林回来的?”她问。
“嗯。”
那时,就差一点点,她就打开了那扇门。
夏烨忽然明白郑林在庭审时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恍惚的一下是把她当成郑涵了,所以眼中情绪波动,很快冷静下来如一潭死水,是因为知道她不是郑涵,是夏烨。
夏烨端起面前的茶杯,吹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她浅浅喝了一口,是她之前带来的绿茶。
“还没喝完?”夏烨问。
“爸妈都不爱喝茶,不过因为是你送的,妈妈偶尔会喝一些,现在也没剩多少了。”
夏烨扯了下嘴角,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夏烨喝茶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郑涵忽然问:“你恨我吗?”
夏烨问:“什么时候?”
“以前。”
“不恨。”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有着自己独立的生活和经历,和她生活没有交集只是因为最初的选择而改变了她生活轨迹的人,之于她来说不至于牵动太过浓烈的感情,她痛恨郑林和李莲生的生而不养,但更多的时候她不会想起这两个人。
至于郑涵,她更是无从恨起,因为她也只是被选择的人,要说“恨”,夏烨觉得“嫉妒”或许更准确点。
郑涵问:“那现在呢?”
“恨。”夏烨回答得很干脆,她说:“尤其是在知道我是被当做你的替死鬼接回来的时候。”
“对不起。”
郑涵坐在光影里,阳光洒在她的秀发上,让她看上去那么干净明媚,即使低着头,即使内疚得双手揪住裤子,她看上去也是一种美好的存在。
夏烨没有回应她的道歉,她一口将剩下的茶喝完,准备起身离开。
走之前她说:“你知道警察都在找你吗?”
“知道。”
“主动和被动结果是不同的。”
“我明白。”郑涵仰头望着她,祈求:“可以再给我一天时间吗,我明天会去自首。”
夏烨未置可否,直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郑涵忽然叫了一声“姐”。
夏烨感觉浑身僵住,这一声“姐”,陌生又亲切,明明是第一次听,却又好像在记忆深处听过无数次。
“其实很多次,在那个房间里,与你一门之隔的时候,我做好了面对你的准备,我也想见你的。”
夏烨站在那里没动,每一次她为自己的委屈在门外声嘶力竭的时候,她就在里面,她都没有出来。
郑涵走过来抱住了她,她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夏烨选择相信郑涵,没有报警。
两天后,她在电视上看见了郑涵投案自首的新闻。
郑涵承认在准备偷渡的时候碰到了在码头的朱燕,并在争执拉扯中不小心将人推倒,受害者头部撞伤当场死亡,随后和李连生一起处理尸体并以受害者的身份偷渡离开。
郑涵在加拿大过得并不好,由于是黑户,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在餐厅打黑工,她经常想要不回来算了,起码安心,不用天天这样胆战心惊,但每次都被李莲生拒绝了,直到李莲生腰伤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