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有所不知。这是药三分毒,汤也是同理的。这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喝啊!”
徐恒邈忙不迭点头,“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在等待崔凝安开口的间隙,徐恒邈适时岔开话题。
“听说萧五郎到府上来邀你去集会了?”
崔凝安眨眨眼,坦坦荡荡地承认,“确有此事。”
裴永悄悄挪到徐恒邈身后,低声道,“但是夫人已经拒绝了萧五郎的邀约。”
徐恒邈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裴永有些委屈,“郎君,您不是也没问吗?”
徐恒邈竭力保持脸上的笑容,转头又装作大度温和地问,“夫人,怎么不应邀?出去与朋友聚一聚也是很好的。”
裴永被徐恒邈的表情转换镇住了,忍不住拍掌称绝。明明刚刚还是一副要爆发的神情,怎么当下又变得如此大度了。这样的转变能力,裴永是自叹不如。
崔凝安眼神有闪躲之意,对上徐恒邈的眼神又滑落到他衣襟处。
“我,我想将军如今身体不适,身边还需要人照顾。我此时邀约,实在是不妥,于是便不去了。”
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但听上去却让人觉得很舒心,不会引起怀疑。
因为徐恒邈身体状况而拒绝是一方面。当然,这也是合情合理拒绝又不会伤了和气的绝佳理由。但更重要的是,崔凝英与萧五郎认识多年,对她的许多事情都很熟悉。
若她的一举一动或是在言语上出了什么错漏,难免不会惹人生疑。
况且谁又知道在那集会上会不会碰见其他的什么人。崔凝安实在是提心吊胆,也疲于应付这么多人。单单请了她去,没有其他人领着,说安心是假话。更何况,她的身份特殊,还是少到外面抛头露面更好,这样对自己更有保障。否则若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等会如何收拾残局。
崔凝安深知自己的扮演能力在什么高度。她能瞒得过崔凝英的好友衡伊,不代表她能再瞒过她身边其他的朋友。
徐恒邈暗自窃喜。
她果然是很在乎自己的,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几日悉心照顾不提,还为他推掉了一个集会。
看来他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过窃喜过后,徐恒邈又有些心虚自责。
这身体不适原是装的,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与她多些一同相处的机会。装了好几天,他是越装越心虚。看见她担心自己,仔细照顾自己,开心之余,却又添了很多的愧疚。
那个品鉴集会,她大约也是想去的吧?她说不定能在集会上见到许多昔日的好友,谈天说地,把酒言欢。说不定能在集会上品味别州特色风味,眉飞色舞地向邻座的人分享品尝到的味道。
可这些可能,都因为他的谎言而绝断了。徐恒邈想到这里,愈加愧疚,心中难安。
徐恒邈低着头,试探问道,“夫人,其实我的人身体没问题。若,若你想去,那便去好了。我想,萧五郎应该还未走远。”
正当徐恒邈想要吩咐裴永去找萧进时,崔凝安作势要拦住他,“裴将军,留步。”
裴永停下来,等待他们商定后的意见。
崔凝安慌忙解释,“将军,其实这个集会我也不太想去。集会上难免会见到很多人,少不了礼节往来,一来一回,我觉得有些繁琐不自在,便不想去了。那,那当然了,将军身体不适,我也不放心外出。所以我再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了。”
徐恒邈怕她说的是违心话,低头注视着她,耐心再问了一句,“你当真不想去?是真的不想去吗?没关系的,要是你真的想去,便去好了。”
崔凝安连连摇头,鬓发上簪着的珍珠流苏钗也随之颤颤。
“将军不必有顾虑,我是真的不想去。”
她的语气坚定,大约是真的不想去。徐恒邈心中的愧疚便也少了一些。
他想出了一个补偿的方案,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夫人,不如过几日我们约上葛三郎和衡三娘子到箭场去射箭如何?我看雨也下了好一阵了,过几日的天气应该会很好,我们可以顺带一同出去散散心。”
崔凝安想了想,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记得,阿姐的箭术一般,好像是没有特意去学过,也是初学者的水平。既与阿姐的水平相当,那她就不必提前做准备,他人也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这样想着,心情便好了许多,也松快了许多。
她轻笑着,点头应下,“好。”
徐恒邈走到她身前,轻轻给她拨开额前的碎发,“好,那我想着人去准备。”
片刻后,崔凝安想要回屋。裴永想起屋内的酒气应当还未散去,有些着急,便有阻拦之意,“夫人,您现在还不能回去。”
崔凝安觉得裴永有些反常,“为何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