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一座旧宅附近驶出。
马夫赶了一段路后,忽而听见一段尖锐的口哨声,他慢慢捏紧了缰绳,让拉车的马停下。
待马车停了一会儿后,有一穿灰色衣裳的男人从一旁的小巷里走出来。
男人不声不响地走到车前,车夫便屈身行礼道,“家主放心,人已经抓到了。”
男人还是不吭声,静静地跃步上车,掀开隔绝马车内部与外部的长帘。
帘子被他掀开一侧,可看得有两个头戴长笠帽的女子躺在车中,一动不动,手腕处还捆着麻绳,即便是想逃跑也有心无力,更何况她们已被迷烟迷得晕倒了。
确认马车上确实有人后,男人才安心地点了点头,招手让车夫离开。
“钱已经给你备好了,你自己去取便是。”
说罢,他便接替了车夫的位置,扬鞭指挥马车前行了。
赶到前面不远处渡口时,发现众人行色匆匆,除了卸货运货的马车和人外,并没有在此歇息的人和车马。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更加坚定地将车往前面赶。
马车行至前门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
城门边驻派了不少的兵力,似乎比平日还有多。听说是晖曜国二王子不日便要到来,因而城门的戒备是比平日要更森严些。
男人在临近观察了一番排查情形,深吸一口气后又将马车赶过去。
负责检查的士兵将马车拦下并唤那个大胡子长着痦子的车夫下来。
“你出城是干什么的?要去到什么地方?车上搭乘了什么人?”
那男人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双手颤颤地拿出一块刻着。
“我是城西卖瓷器的许家家里的马夫,我要到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去。许家当家说许娘子染了麻风病,未免传染他人,特召我送娘子和她的侍女出城养病。”
怕士兵不信,他还主动将长帘撩起一角,让士兵看见车里头确确实实坐着两个女子。
士兵见车内视线昏暗,并看不清那两人的容貌,便想上车去看清楚一番。
男人心里发颤,忙将他拦在身前。
“官爷,您见谅,我家娘子和她的侍女都是染了伤寒的,大夫说这病传染得极快,切勿与她们离得太近,不然得病那可就糟了。”
听见他的警告,那准备上车的士兵将掀帘子的手缩回去,赶紧再拍拍手。
“即使如此,别耽误了治病,快出城吧!”
男人谄媚地谢过士兵,“多谢官爷。”
正当他准备将马车赶出去时,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陛下口谕,将城门合上。”
守门的士兵见一年轻男子跨马飞驰,手里举着一个令牌往他们这处冲来。
眼尖的人认得那是皇帝御赐之物,执令牌之人所说与盛帝的命令同等轻重。
他们不敢再多想,连忙跑上去将城门合上。
只差一寸,马头便撞上合上的墙门了。
若不是紧急勒马,只怕是要出什么意外。
不过马停下后受了惊,嘶鸣声不断,像是一记警示,更像是悲剧将要来临的预兆。
身后的马蹄声停了,驭马的年轻男子从马上跳下,朝那辆马车走近。
“通道上的所有人,速速朝右排成一列,再验一次身份。”
原本想要出城的人被这么一拦,怨声载道,但看此人来头不小,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士兵听从吩咐,再一个个验明身份,验明身份过后,便能将他们从小门放行。
等快要验到杨成文时,他感觉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前面的人全已放行出城了,他是最后一个,定会盘问得更仔细。
若再细细盘问他的户籍住所,再让他拿出户籍凭证核对,那么他的马脚很快就会露出来。
正是紧急的时候,身后再传来那道冷冽的男声。
“这马车里可有人,若是有人,让他下来验明身份。”
杨成文走出来,与那问话的男子隔了一段距离。他隐于暗黑的一角,并看不清他完整的容貌。更何况他这张脸是精心伪装过的,就算站在明处也难以认清。
“回大人,这是我家娘子和她的侍女,二人患了伤寒,家主让我送她们到城外的庄子休养。若是让她们下车,怕是会传染到大人和在场众人。”
谁知,那人并未被杨成文的话吓到,反倒轻笑一声,“无妨,我掀开帘子远远看一眼便知真假,若真是染了病,我定不会让她们下来查验。再者,只要不同住同吃,便不会有传染的可能,看一眼也无碍。”
杨成文挡在马车前,不肯让他上前看。
“大人三思,这伤寒并非小病,若是染上了,那可就麻烦了。小人可不敢拿大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