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气温骤降,昨日窗台上还开的正盛的花经不住寒风的折磨,蔫蔫的垂下了脑袋。
容叔正站在院中指挥丫鬟们将回廊上挂着的几株吊兰搬到屋内,昨晚夜风呼啸,将树上残留的枯叶吹的满地都是,几个小厮正低着头吭哧吭呲卖力的打扫着。
岑月看着光秃秃的枝丫发呆,不知不觉间冬天已经来了。
“容叔,谢大哥呢?怎么吃早饭的时候没看他?”
容叔搓了搓手:“少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刚回来肯定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
岑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这么忙啊。”
“是啊。”容叔笑道, “哦对,少爷还说了,让岑姑娘你们不要拘谨,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就行,想去哪玩,买什么东西,留咱们谢府的名字就行,到时候自会有人去结账。”
岑月眉头一挑,激动的语调都变了:“真的?”
谢大哥实在是豪。
容叔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随后走过来的少年打断。
“这恐怕不太好吧。”薛阑走到岑月身旁,皮笑肉不笑道,“毕竟我们只是府上的客人,怎么能让主人这样破费。”
他特意着重强调了客人二字,若不是脸上挂着好看得体的笑,听语气,容叔是这少年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呢。
“没什么不好的。”容叔笑呵呵看着薛阑,生怕他拘谨,“各位千万不要客气。”
薛阑却不理他了,他径直凑到岑月面前,如一只摇尾巴的小狗:“岑岑。”
岑月抬头看他,对于薛阑喊自己岑岑这件事,她已经从刚开始的别扭不习惯到如今的心如止水。
她懒洋洋嗯了一声。
薛阑眼眸深邃,语气听上去像是卑微的请求:“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你们要买什么?”狐玉忽然冒出,好奇的打断道。
在听到容叔说所有花费由谢家结账时,他眼神层一下亮了,兴奋的上蹿下跳,当即就要拉着众人上街血拼。
江映柳一改反常的附和:“是该去买点东西。”
他们受季行舟之邀去参加太后的寿宴,空手而去,未免有些太过失礼。
*
临都大街,闹市人潮熙攘,来往络绎不绝。
“这寿礼该送什么好呢?”狐玉左瞧瞧右看看,“太后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恐怕满大街没有一个她能瞧上的。”
江映柳道:“礼轻情意重,心意尽到了便好。”
狐玉点头:“不如我还是空手去吧,反正我的心已经够真诚了。”
江映柳一愣。
狐玉哈哈大笑,他虽是这么说,最后还是挑了一只做工精细,质地上好的玉壶,结账时甚至还按照容叔说的话,留了谢府的名字。
岑月凑过去,差点被玉壶昂贵的价格惊到:“这么多钱,你小心不要让谢大哥倾家荡产。”
“不会吧。”狐玉振振有词道,“谢大哥这么有钱。再说了,等我找到我哥,这把这钱还回去不就得了?”
岑月听的蠢蠢欲动,拿起自己打量许久的一串手链:“这个好看吗?”
老板一听,笑呵呵将手链取出,方便岑月看的更仔细。
这并非完全是一串手链,而是半镯半链,手链的部分由一个个精心雕刻的小巧的金蝴蝶串联,那蝴蝶表面镶嵌着薄如蝉翼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着晶莹透亮的光彩。
手链手镯相接的部分垂落了两条精细的金链,它们尾部各坠着一个小巧的红宝石和白珍珠。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手链乃是纯金打造,奢华又不俗气,很受欢迎呢。”
“好看是好看。”狐玉道,“不过你这是在给谁挑礼物啊?这手链适合你这样的年轻姑娘戴,若是拿去送......,好像有点不合适。”
“说的也是。”岑月越瞧越喜欢,没忍住问了句价格。在听到老板的回答后,她吓得急忙放下,这天价手链,她怕是一辈子也买不起。
岑月惋惜的看了一眼,最终依依不舍的走了。
一旁注意她许久的薛阑盯着那串手链,眸光微闪。
几人在街上逛了半天,最终实在累的不行了,便找了家茶楼进去休息。
这茶楼生意不错,一楼几乎坐满了来喝茶听书的客人,岑月打量着四周,见一楼墙壁和二楼走廊除到处挂着被裱起来的字卷。
上面的字或豪迈或隽永,下笔各异,一看便知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事实证明确实是不同人写的,这些字末端皆标注了名字,她竟然还看到了谢重川那卷。
不知是她,其余人也纷纷注意到了。
恰好小二将泡好的茉莉花茶端上桌,狐玉指着墙上那些字卷,好奇的打听:“那是什么东西?”
小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会心一笑:“以前会有客人来咱们这办诗会,我们老板每次都会挑一些写的好的挂上去,不过现在没有诗会了,但偶尔有客人来了兴致会写上一副。”
狐玉:“那你们这还挺受欢迎啊。”
“那当然啦。”小二自豪道,“一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或者王公贵族也经常赏脸来咱们这喝茶呢。”
他指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