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总觉得这两日薛阑缠她缠的紧,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问他怎么了,这人也不说。
在岑月的再三追问下,他才问道:“季行舟前两日有没有找你说过话?”
“他能找我说什么?”岑月回忆着,“哦....走的时候倒是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薛阑眸光微闪:“什么问题?”
“问我荷包里是不是装着你的画像?”岑月随意道,“而且脸上的表情好像还有点...失望?”
“是吗?”薛阑冷哼一声,满不在乎道,“随他去吧。”
想到那日季行舟说的那些话,薛阑就心生杀意,他们如今住在谢府,季行舟想要接近岑月简直易如反掌,如果真让他得逞,薛阑脸色冷了几分。
“岑岑。”他试探着开口,“不如我们走吧。”
岑月翻着手里的话本,头也不抬道:“走?去哪?”
薛阑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离开临都,越远越好。”
尤其是离那个季行舟远一点。
岑月听到他这没由头的话,问:“为什么?好端端为什么要走?”
“还是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薛阑别过脸不说话了。
岑月以为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过几天小皇帝在京郊祭祀,让我们都去看呢。”
薛阑眉头微皱:“什么时候?”
岑月: “就上次走的时候啊。”
薛阑闻言眼底寒光更重。
*
天坛在离临都几十里外的京郊,乃是先帝登基之初所建,每年冬日,先帝都会带领朝臣来此祭祖拜神,以此祈求来年春天国家风调雨顺,民众安乐。
谢重川身为宰相,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带众人赶往郊外。
狐玉扒着车窗,托腮道:“当皇帝的也这么迷信啊?”
谢重川:“这个习俗乃是先帝在位时就有的,陛下登基后,就一直延续至今。”
他脸上含着淡淡的笑,触摸到江映柳的目光时,嘴角笑意更加温和,谢重川今日穿了一身蓝色朝服,上面绣着精细纹饰,笑起来更显温和俊朗。
江映柳脸一红,佯装镇定自若的移开眼神,就连那日不在场的狐玉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岑月下车时调侃:“谢大哥,什么时候能吃你和江姐姐的喜酒啊?”
“别胡说。”谢重川羞赫的说道,“让映柳听见了该生气了,况且我只是表明了心迹,映柳并没说喜欢我。”
岑月一听不乐意了:“这还用说啊?看都看得出来。江姐姐若是不喜欢你,早甩袖走人了,否则人家为什么要留下?”
“是我求她的。”
“什么?”
谢重川道: “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临都,若让她为了我屈居宅院,莫说映柳不愿,我也是万万不忍的,所以我请求她等我一段时日,待我料理好朝中和府上的事,便和她一起离开。”
岑月愕然:“辞官?”
谢重川点了点头。
岑月没想到他竟然为江映柳考虑到了这个份上,难怪性情冰冷的女主会动心。
“哎,真是个好男人。”她感慨道。
“岑岑。”薛阑的声音猝不及防从后面响起。
谢重川见他过来,便自觉离开,薛阑走到岑月身边,敌视的看了谢重川一眼,声音带着一丝强硬:“我们一起走。”
谢重川见他这都能吃上醋,忍不住笑了笑。
岑月打着圆场:“走走走,大家一块走。”
她不知道薛阑最近是怎么了,只要她多和旁人说上一句,他便要不满,虽然嘴上不说,那脸上的表情都写着呢。
照理说皇家祭祀,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季行舟虽说他们可以过来,几人也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就和一些偷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在不远处看着。
季行舟就站在天坛下,他身着冕服,头戴垂着十二旈玉珠的冕冠,身姿挺拔,一向温和的脸上带了几分少见的庄严肃穆。
“陛下,吉时到了。”一旁的礼官说道。
季行舟嗯了一声:“开始吧。”
以谢重川为首的百官双双跪地,季行舟手持玉圭,对着天坛鞠了三躬,祭品摆上之后,他开始诵读祭文。
众官背脊挺直,表情凝重,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唯有风凉玉神色和平常无异。
整个天坛回荡着季行舟朗润的声音,不知读了多久,久到狐玉都开始打哈欠,他才开始停下。
季行舟看似稳妥,实则手心已微微出汗,他继位不久,根基薄弱,母后嘱咐过,这次祭祀乃是稳固朝堂民心的好机会,万万不能出错。
他从一开始便神情紧绷,生怕哪个环节出什么差错,好在现在只剩最后一步就结束了。
季行舟缓步迈上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天坛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青铜炉鼎,他来到风凉玉身侧,从他手上接过冒着火星的香烟,准备插在炉鼎之中。
就在他插进去的那一瞬间,其中一根香火忽然从中间断掉,半根香火掉在灰色香灰中。
季行舟脸色一变,索性离得远,又有身体遮挡,底下群臣并不能看清上面到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