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夜色降临,家家门户紧闭,整个村庄静谧无比。
岑月见果真没有人看守他们,拍了拍狐玉,催促:“行动。”
狐玉瞬间变回原形,小小一只的狐狸,轻而易举从笼子间隙钻了出去。它得意的哼哼了一声,示意岑月两人退后,毛茸茸的狐尾瞬间变大,扯住铁链一拽。
啪嗒一声,铁链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们去哪啊?”狐玉问。
季行舟:“先离开这再说。”
四周漆黑一片,连个灯笼都没有,他们只能靠着稀薄的月色看路,几人随便选了个方向,沿着田间小路飞快离去。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田野里倏尔冒出一个人影,冲着他们喊。
几人大眼对小眼对视片刻,那人看着眼前这几张陌生的面孔,脸上有些懵,他倏尔瞪大眼睛,彷佛想起了什么,大喊道:“好啊,你们几个竟然跑出来了!”
狐玉见势不好:“快跑!”
“不许跑!”后面的人一边追,一边吼,“快来人,狗贼他们跑了!”
人们听到动静,纷纷提着灯笼跑出来看,只见远处有几个奔跑的身影。
“抓狗贼!抓狗贼!”
为了甩掉身后的村民,情急之下几人冲进了白日那片茂密的树林,进了林子,他们几乎是摸黑跑了,不顾树枝草叶划破脸颊的痛,几人夺命狂奔。
狐玉砰一下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哎呦一声,晕头转向的蹲在了地上,有什么东西哐一下砸在了他的后脑勺,而后飞了出去。
后面的季行舟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下摔在了地上,跑了这么久,他渐渐适应了林子昏暗的环境,借着月光,他看清了绊倒自己的那东西——竟是一个女子的头颅!
顾不得什么皇家颜面,季行舟当即吓得嚎了一嗓子。
岑月这才发现他们误打误撞跑到了摆人头阵的地方,身后村民们拿着铁锨,锄头追来,下一秒,他们便被团团包围住。
村民们看到滚落在地上的人头,纷纷怒不可遏,叫嚣着要给他们好看。
“把他们绑起来,交给王上处置!”
“走!”
三人逃跑未遂,被带到了一屋舍前,这房屋与其他房子相较,明显的精致许多。
白日那个被称作王的男人从屋内走出,轻蔑的瞥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在得知岑月几人从笼子里逃出,还跑进林子里撞到了人头木桩,他眯了眯眼:“还真是小瞧了你们几个了。”
男人摆了摆手,轻飘飘说道:“把他们绑到木桩附近,天一亮便杀了。”
“是。”
“等一下。”季行舟看向男人,沉声问,“他们叫你王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臭小子,这是你能问的问题吗?”有人冲季行舟恶狠狠道,“敢对我们王上不敬,小心要你好看。”
其余人也都跟着怒斥季行舟,唯有岑月身旁一个肤色偏黑,精壮年轻的男人撇了撇嘴,像是十分不满。
村民们提着灯笼,押着三人又回到了人头阵这里,他们随意将人绑到周围的树上。
狐玉看了眼正对面的人头桩子,那一张纸死去多时的脸盯着他,让他想忽略都难。
“大哥能给我换个地方吗?”
村民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事,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吧,反正天一亮,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了。”
“阿布,你带几个人在这看着,别让他们又耍什么花招。”那人看了看三人,冷哼一声,“这些狗贼就是闹翻天了,也跑不出去。”
岑月注意到那个给自己绑绳子,肤色稍黑的年轻人应了一声,他同伴的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待那管事的村民走后,几个人纷纷找了个地方躺下来睡觉。
那个叫阿布的年轻人神情似乎有些不满,但他也没说什么,就倚在树上,警惕的盯着岑月几人。
季行舟脑中回忆着王上的样貌,他把皇室族谱想了一遍都对不上男人的身份。那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竟然胆大包天到带着一群农户在此称王。
再者,为何这里的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岑月别开眼,尽量不去看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方才那人说我们就是闹翻天了,也逃不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狐玉:“谁知道呢。”
季行舟:“狐兄,这绳子你有办法解开吗?”
狐玉:“这绳子勒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我试试吧。”
说着他扭了扭身子,试图变回原形。
“你干什么呢?”阿布走上前,看向狐玉的眼中充满戒备,他警告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狐玉:“你这绳子勒的我难受,我活动一下不行啊?怎么你还怕我跑了?”
阿布盯着他们,笃定道:“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几人闻言对视一眼,岑月偷摸给狐玉使了个眼色,狐玉心领神会:“逃不出去?为什么逃不出?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阿布看他如此自信的模样,不禁嘲讽道:“没有长老的允许,连我们都出不去,你哪来这么大本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