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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外公外婆哭、甚至跪下恳求。没办法,她只能和父亲相亲。

他们觉得别的相亲夫妻能过下去,自己也可以,两个“老大难”就这样匆匆结婚。可婚姻哪有想象中的简单?两人婚后整天吵架,一点小事也相互指责攻讦,不到两年就升级成砸东西。最后,两人因为在开车的路上再一次争吵到失去理智,出了车祸,双双没了。

后来借住在亲戚家,江重涵见过各式各样的夫妻,有彼此是初恋的,也有阅尽千帆的,可每一对都在吵架、出|轨。江重涵真的怀疑,这世上真的有不变的爱情吗?如果没有,结婚有什么意义?只是激素让人们繁衍后代吗?

没有答案。

反正,江重涵根本不想结婚。

可……不把小姑娘留下又不行。

原身的事颖安县无人不知,杜玉娘跟仆妇在他家门前呆了一会儿,街坊们肯定已经将他是败家子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就这样,杜玉娘还是选择留下来同他成亲,可见她是真的没处去了。

在古代,未出阁的女子见个外男都是毁名声的大事,对自己的亲事也不能发表太多意见,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玉娘要不是有被庶母逼嫁、走投无路的缘由在,敢亲自上门认亲事,人言就能把她逼死。

如果江重涵现在让她离开,等着杜玉娘的只有三条路。

一是回去听庶母的话给老员外当妾室,二是顶着认亲事又被赶回去的羞辱,投缳而死。三……也许等不到她回家或者寻死,这围观人中不怀好意的,早已盯上了她。

她会成为这围观中某人的禁脔,也可能被某人卖掉,做妾已经是好的,更大可能是落入青楼,受尽折磨。

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或者生不如死。

古代的女性,一生是这样的不由自主、不容易!

江重涵不想娶她,更不能看着她去死。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哪个医生会因为人终有一死,就对病人坐视不管?

“杜姑娘。”思量再三,江重涵谨慎地开口,“我不是要毁约或是赶你走,只是婚姻事关重大,你我年纪都轻,不好轻易决定。为防万一,咱们先请一位能说话的长辈过来,再从长计议,如何?”

杜玉娘从小被教导三从四德,习惯了被男人做主,只是点头不语。

江重涵又对一个老翁拱手道:“宋伯,烦劳你去请段教谕来一趟。他若是不肯来,你便同他说,我们江家三代只托他办这一件事,他为人极好,一定会来的。”

谁?做县学教谕的段于廷?四周的人都用一种“这败家子脑子坏了吧”的眼神看了过来。

那个一双眼睛只看得到钱的段于廷,为人极好?

宋老翁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年纪大了耳朵有问题,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段于廷欠着江家的恩情呢!

那段于廷是个久考不第还偏爱考的童生,段家哪里供得起?亏得江家乐善好施,段于廷登门打秋风,江家尽数出资了。姓段的一次不第,又来一次,考了快二十年,终于考中秀才。随后,段于廷也不考乡试了。

按本朝规定,且不得回本籍为官,吏部铨选,南北更调,定为常例[注1]。段于廷却又跟江家打秋风要了笔钱,给藩司送了礼,让本该的举人才能做县学教谕,落到了自己头上。

自打回了颖安县,段于廷是决口不提一个“江”字,做两首酸诗也要少一笔写成“冮”。等江家败落了,江重涵几度受冻挨饿,也曾有人让段于廷还钱。段于廷却卖弄口舌,说当初不是借,乃是送,既是送的,自然不必还。被戳脊梁骨太多太久,段于廷又说:“江涵哥若有我当年一半儿上进,莫说还那几两银子,就是十两我也愿哩!可现在,我岂能容他玷污江员外的恩义?”

十两?江家给的银子,哪次不是二三十两?二十年下来,少说有二百两银子了。

眼下江重涵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段于廷来一次,这二百两银子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涵哥儿!”宋伯大为皱眉。

他虽然看不起这个败家子,但是天性也看不过年轻人被坑骗。

现如今二两银子就能买一亩地,若是能追回这二百两银子,买下良田百亩,岂不是能过上好日子?他竟要一句话的功夫把账勾了!

真是个败家子!

江重涵却只再拱手:“宋伯,拜托。”

宋伯重重地嗐了一声,跑了一趟。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段于廷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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