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是好人,屡次照顾,尽心尽力,我却活也干不好,只知吃用,还累得义兄遭人诽谤。我……”
小姑娘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朝着江重涵就要磕头。
江重涵急忙将她扶起来。
他一个现代人,哪受得住突然跪下?被磕头晚上得做噩梦。
“你胡说什么?回临洮你不是就要给老财主当小妾?”
杜玉娘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流泪。
当小妾,受苦的只有自己一个;留下,却会拖累关爱自己的人。
“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我说了会照顾你直到你成年,就一定会做到。”江重涵强调,然后想了想,说:“你不要信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流言蜚语,除了证明某些人心里龌龊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佛眼看世人,芸芸众生皆可怜;鬼眼看人间,人人都是鬼气森森,难道因此人间就人人是鬼了?被人编造流言,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卑劣。”
“好比一个人被刀砍伤了,难道要怪他不是钢筋铁骨吗?当然是怪拿刀的歹徒故意伤人。”
这种道理从没有人跟她说过。杜玉娘听得一愣一愣的:“是……是这样吗?”
“当然是。”江重涵点头。
他三两口把烧饼吃完,包了一半蒸糕在怀里,把铜钱放在书案上,叮嘱:“我出去一趟,这是二十文钱,你留在身上以防万一。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要么你就关上门,拿木头顶住大门,除了我和对面大娘,谁也不开门。要么,你就去对面跟余大娘作伴,只要盯着别让人闯进家就行了。”
杜玉娘还处在三观轰击里,怔怔地说:“我……我去找余大娘。”
“好,注意安全,有事就跑到街上大叫。不要信什么会惹流言蜚语,安全最重要。我在北大街的书铺,实在不行就去找我。”江重涵又强调了一遍安全,才出门去。
他决定今天继续去抄书。
前天晚上抄的答卷非常有用,他不仅记住了古代科举的答题字体、格式,知道了优秀答卷是什么样的,还知道绝对不能有错字、涂改。一旦有涂改的痕迹,就是答成天书,也会直接被刷下去。
同时,也要想想怎么解决跟杜玉娘的问题。
余大娘不可能每天都来陪她,但一关上大门,除非他在楼下读书一整晚,否则只要没了声响,就会有人怀疑他溜上楼偷鸡摸狗。
这可怎么办呢……
“涵哥儿?涵哥儿!”
正想着,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江重涵转身,露出个笑:“朱大叔。”
“太好了,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今日邹乡宦……”朱大昌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旁边一声惨叫,一道人影几乎是飞着出来,砰的一声摔在两人面前。
“你这个赔钱贱|货,敢坏老娘的大事,看我不打死你!”
江重涵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肥胖的中年妇人冲出来,提着一根木棍没头没脑地打向地上的人。
“贱蹄子!赔钱货!”
“住手!”江重涵本能抓住木棍,手臂使劲,推开胖妇人,喝道:“不许伤人!有话好好说!”
他虽然清瘦,但男女之间体力差距不小,登时将胖妇人推了个趔趄。
“哪来的兔崽子多管闲……”胖妇人骂了一句,顿了一下,再次勃然大怒,指着江重涵骂道:“好啊!这姘头不就出来了吗!”
朱大昌和周围的路人都懵了一下,诧异地看向江重涵:甚么?姘头?
胖妇人看江重涵一身棉布衣衫,知道这少年无权无势,底气就更足了。她一手拎着棍子,另一手就要去揪人:“呸!一个穷酸也敢毁了我手里的货!小崽子,这事没有二百两银子,老娘跟你没完!拉你去官府告你强|奸民女,判你绞刑!你……你做什么?”
她的手没捞着。
江重涵一矮身蹲在地上,眼里却除了患者,已经没有别的人和事了。
患者女,大约十五六岁。
“姑娘。”江重涵问,“你听得到吗?能告诉我哪里痛吗?”
少女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奇怪的是,她脸色异常潮红。听到询问,少女努力动了一下眼皮,含糊且沙哑地说:“头、头好痛……”
江重涵简单视检几秒,女性不好摸心跳,就改捏住她的手腕。
触手,只觉得少女心跳异常快。
“除了头部呢?骨头痛不痛?”
少女很轻微地摇了一下头,随着动作,额头的鲜血流下,划过她白皙的皮肤,淋漓了半张脸。
“好多血……”
“不会死了吧……”
四周一下子停住不少人,纷纷议论着。
“怎么回事啊?”
初步检查没有骨折,只有面颞部及头皮部出血。
江重涵让患者枕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