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卖葛布给举人奶奶的时辰,就是今日中午!这可不是沾了涵哥儿祈福的福气是甚么?”
“大叔,这是他自己的运道,哪里是我的福气?”江重涵失笑,“不过是凑巧罢了。”
“沾福气这话可不是我吹的,是汪喜自己说的。”古大勇嘀咕,又笑了。“总之,涵哥儿,你现在可是个福星啦!大伙儿都说,谁沾了你的福气,谁就能走运呢!”
“若真有这样的福气,你们二老帮我最多,难道不该是你们的福气最好么?”江重涵摇摇头,不以为意。
“平日里我们天天吃咸菜豆腐,这一个月都吃了肉,不是福气是甚么?”古大勇用筷子敲了敲盛着卤猪手的碟边沿,又想起一件事来。“涵哥儿,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朱大肠也走运了。”
这下连一向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的杜玉娘,也忍不住问道:“那位朱大叔怎么了?难道也沾了义兄的福气?”
“可不是么!”古大勇道,“涵哥儿,你不是教了他一个菜谱么?说是邹老太太也夸好吃,那天在邹家赴宴的人,都想尝尝甚么滋味,又不敢叫邹宅的厨子给自己做。这一两天的,都跑去问朱大肠可会做来卖。卤肠、卤猪头这些熟切,这两天朱大肠是没空做了,都在做那甚么水晶冷淘脍哩,一份能卖三钱银子!”
之前江重涵算过,一两银子差不多是现代的2500元,三钱银子就是750元,买一份的水晶冷淘脍,还真是小富之家才能敢的事。可即便如此,朱大昌还是卖脱销了。
颖安不愧是靠近湖州的县,有钱人还不少。
对了,这么说来……江重涵心中一动,有了个初步计划,只按着不说。
“这么贵!”余大娘咋舌。
“就三钱银子一份,朱大肠还差点做不过来呢,听说有人还要从别的县城赶来买他的水晶冷淘脍。”
“朱大肠真是出息了……”余大娘唏嘘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蓦地有泪。她飞快忍住,除了江重涵与林筠娘,谁也没有发现。
“快吃,熟切冷了要冻起来的。”
江重涵跟林筠娘不着痕迹交换一个眼神,林筠娘立刻尝了一口豆腐羹,称赞道:“好香甜,余大娘,不是我夸,你这豆腐羹可怎么做的?比徽州城里的大厨做得还好吃!”
余大娘一下子被她说的话逗笑了:“哪里有什么秘籍?不过是随手做的。不过‘好吃’你这话说的不错,不光是我家老头觉得好吃,我女儿从小就喜欢,还早早地学了去,说要……”
她的话蓦地顿住,古大勇的脸色也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江重涵余林筠娘只当没看到,林筠娘依旧笑着道:“原来余大娘的厨艺这般好,趁着您有空,我得好好跟您学学,等我厨艺小成了,便做一顿好吃的,酬谢你们二位。”
余大娘勉强笑着:“不过是些家常菜,你喜欢,愿意学,我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用甚么酬谢?”
“余大娘,您这就过谦了。瞧您今天教我做的这个卤味汁子,叫这猪手香而不腻,可真厉害。”林筠娘说着还找帮手,“您瞧,连玉娘都吃了好多块。”
“对呀。”杜玉娘性子天真,什么都没发现,只是由衷地夸赞:“好吃。”
余大娘知道她不会说谎,脸上的笑才终于真实了些。
她本是爽朗之人,杜玉娘天真烂漫,林筠娘有意穿引话题,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再次热络起来。可有一道阴影,始终横贯在江重涵心中,叫他忍不住分心,自然地,也就忽略了所谓的“福气”。
导致第二天早上,江重涵换好短褐准备锻炼,一开门,差点被吓得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