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同知老爷还是夫人,全都还不是被按在泥里,管你喊甚么,先把嘴堵上,然后再关在牢里,慢慢审问。哎哟,你是不知道,同知老爷平日里多威风啊,最后被押赴刑场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牙齿都掉光了。”
“你……你别说了,好吓人……不、不至于如此吧?哪个当官的不是上头有人?平日里孝敬送那么多,不就等这时候救么?”
“嗐!当真是年轻人才说得出的话!送孝敬又如何?孝敬有自己的官运、名声重要么?何必花钱费力去救一个会拖累自己的人呢?一个下官罢了,又没有自己的把柄,死了换个人上去,上官可没少一块肉,跟甩掉衣服上的一星泥差不多。只要上官还是上官,下官还是下官,哪里会少这么个送钱的人?”
“话、话是这么说……”年轻些的女子声音都抖了。“那万一、万一御史大人当真来抓人了,会放过咱们这些下人的吧?老爷的事,跟咱们这些小丫头有甚么关系呢?”
年老的声音一下子笑了出来:“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当时同知府上的丫鬟们卖的卖,死的死……”
“怎的还有死的?”
“御史带人杀进来,丫鬟不就跟草似的,挡路了可不得被一刀宰了?我当年就是如此才被卖到颖安来的……”
后面两人还说甚么,戴知县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幕幕画面——大队人马杀进来,将他按在地上,然后抓进牢里,一次次严刑逼供。
——严刑逼供有哪些手段,他是见过的,他可一点也不想尝试。
现在怎么办?
就在此时,戴知县又听到丫鬟幽幽地说:“唉……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大祸临头了?都是那御史不好,要是御史不在,就好了。”
“死丫头,说什么不在了?这也是你能说的?做什么?你还能杀了御史不成?”
“哼,颖安可是咱们老爷的地方,老爷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你瞧瞧有人敢说东边么?要我说,不如设计把那御史引出来,大晚上的,在街上遇到个疯子、贼寇,也很正常吧?御史大人约莫也是个书生,一刀子进去……”
“哎哟!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你这丫头吃豹子胆了!”
“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别的么?要我说,杀书生没用,斩草得除根,只要把御史解决了,什么事都没了。到时候将御史的尸体往山里一扔,如今冬天刚过,山里的狼可饿得很,保准啃得只剩骨头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