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自证清白?
三日前是一名唤春雪的丫头拦住她,说她家小姐有事邀请她前往一聚,还给宁稚看了崔曼殊的亲笔信,崔家的信都会以火漆粘上羽毛,只要找到这封信,再让丫头春雪作口供,真相自然大白。
可问题就在于如何找到这封信,若崔曼殊果真有意往她身上泼脏水,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的。
宁稚按了按眉心,有些苦恼,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小姐!”淳儿连忙扶住宁稚。
淳儿一脸心有余悸:“小姐你别吓我呀!身子是哪里不爽利?”
一杯茶下肚,宁稚方觉得好些。
淳儿到底去请了大夫来看,如今夜深了,宫中御医不好请,但只要有银子在,京都的大夫总还是请得到。
“如盘走珠,这是喜脉啊!”老大夫捋捋捋胡须,“恭喜恭喜。”
宁稚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了。
“娘娘!娘娘!大夫说这是喜脉!你要做母亲了!”淳儿腾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浑身颤抖。
宁稚心中砰砰直跳,被这个消息砸晕了。
大夫又道:“不过胎像不是很稳,娘娘切记勿忧思过甚,小人开几副安胎药,早晚各一次勿要落下了。”
待送走了大夫,宁稚才勉强克制住惊喜。
淳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算算小殿下该在来年秋天出世,衣裳该提前备好,对了这个好消息得赶紧告诉太子殿下才是。”
宁稚摇摇头,“先别去,待请了御医看了,确定再跟他说。”
她轻轻抚摸小腹,心中很奇妙,有一个小生命居然在她腹中成长。
赵楷他……会期待这个孩子吗?
……
东宫外停着一辆马车,两匹高大的乌骓吐着炽热的鼻息,铆钉均以金丝楠木包裹。
赵楷长身玉立,披着银狐大氅,气质清冷,站在雪地中仿佛一尊谪仙。
见宁稚到了,他轻轻颔首,俯身进了马车。
宁稚在淳儿的搀扶下小心地踩着杌凳上了马车。
车舆内并不十分宽敞,宁稚下意识地坐在了最里面,怕挤着人。
一室沉默。
宁稚偷偷打量他,描摹着他的五官,猜着腹中的孩儿是否会长得像他。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崔家府邸在城西,一扇六间占地的红漆大门,主院雕梁画栋,气势磅礴。
前来迎接的并非崔家长子,而是一个身材高大、宽肩窄臀的青年,他笑意盈盈地向他们走来,身姿挺拔如柏,温润如玉。
宁稚有些疑惑,下意识地看向赵楷:“这是……”
“此人是崔姑娘的夫婿,孟成谦。”赵楷淡淡道,面上看不出喜怒。
宁稚微惊,孟成谦这个名字她还是听说过的,这可是大耀的状元郎,未曾想到他竟娶了崔曼殊。
“兄长患疾未愈,曼殊又才落了水,只好成谦孤身来迎,还望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勿要怪罪。”孟成谦微笑道。
赵楷淡淡道:“无碍。”
宁稚眼底滑过羡慕,曼殊……
赵楷从未这般亲热地叫过她。
孟成谦引二人前往主院。
赵楷走得很快,宁稚不便跑动只好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待到了主院时却没见到赵楷。
一旁的丫头解释道:“小姐忽然醒了,太子殿下和姑爷都去兰香院里看小姐了,娘娘不如先在此处歇一会儿吧。”
宁稚先是失落,后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正是她去找那封信的时机!
“本宫有些渴了。”
丫头从案几上端来一杯茶。
宁稚又道:“本宫想喝热茶。”
丫头暗骂她多事,正准备转身却被宁稚拦住。
“不必麻烦了,你告诉本宫在何处有热水便是。”
崔府极大,宁稚穿过抄手游廊,打听了崔曼殊的住处,此时赵楷等人都在兰香院的会客厅,竟真让她摸到了崔曼殊的卧房。
正思忖着如何进去,却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出来。
宁稚双眼猛地一睁!
是给她送信的那个丫鬟!
春雪对上她的目光,一脸诧异,想也没想拔腿便跑。
“站住!”
宁稚立刻追了上去,好在那丫鬟本就心虚,一时不察跌了一跤,让宁稚赶上了。
宁稚攥住春雪的胳膊,厉声斥喝:“你为何要这么做!那封信在哪里!”
春雪使劲摇头:“太子妃娘娘!都是小姐逼奴婢这么做的!你就原谅奴婢吧!”
宁稚心中一沉,果然是崔曼殊!
可崔曼殊为何要陷害她?!
趁她愣神之际,春雪猛地甩开她的手欲逃,但宁稚如何能放过自证清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