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但你的语气听起来挺自信的。”
苏弦锦厚着脸皮:“因为我听说有一种现象,在有观察者和没有观察者的情况下,一件事物会呈现两种状态。”
她组织着匮乏的语言:“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只要有其他人在,我就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程筠轻问:“为何我与旁人不同?”
这我哪知道,苏弦锦心道。
但她笑吟吟开着玩笑:“可能因为你长得比较好看。”
叮铃铃——
又是熟悉的闹铃声——
苏弦锦睁开眼,脑海中还残存着与程筠廊下闲聊的画面。
可惜还没聊完,她就醒了。
躺了会儿,她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她本打算窝在宿舍背书刷题的,但临近中午时分,陈晴打来电话:“出来吃火锅,我男朋友请客。”
“不去。”
“你难道不想问点关于程筠的事?”
苏弦锦手里转的笔顿时停住了:“在哪吃啊?”
“附近新开的火锅店,我给你发定位。”
苏弦锦头也没洗,就裹着个羽绒服出门了。
陈晴站在火锅店门口朝她招手:“这里!”
陈晴的男朋友叫赵珩,他们见过几次,只是不熟,但也不算很陌生。
不过苏弦锦平时虽安静,却不怵跟陌生人打交道,反倒是看起来整日废话很多,常电话里叽叽喳喳的陈晴男朋友此时更像个社恐。
三人扫码点了菜,苏弦锦看了眼陈晴,陈晴用肩膀碰了她男朋友一下:“说说程筠。”
赵珩低声:“我知道的不都跟你说了……”
“大声点,弦锦又不是外人,再说一遍呗,我哪记得住细节。”
赵珩看了眼苏弦锦,两人相视,均尴尬一笑。
苏弦锦喝了口水,听赵珩说:“程筠跟我选过同一门选修课,所以碰过不少次面,不过他每次来得晚,都坐在角落,有时候甚至都不来,我们也不熟,后来就听说他因病休学了。”
“什么病呢?”苏弦锦好奇问。
“不太清楚,好像是抑郁症吧。”赵珩道,“他没休学前成绩很好,拿了三年奖学金。”
抑郁症?苏弦锦微怔。
她确实有些意外。
陈晴插话:“他和《长月有时》这本小说有什么关系?”
赵珩露出无语的表情:“这我哪知道,我都说了人家从小就叫这个名,你说的这小说不是去年才出来的吗?”
“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他说不定也穿书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我看你是看小说魔怔了。”
苏弦锦咳了声,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赵珩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忙道:“我听陈晴说了,你想要他联系方式,这个我能找到,回头我就让她发给你。”
“好,谢谢。”苏弦锦点头。
火锅结束后,陈晴和苏弦锦一起回了宿舍。刚进门她就收到赵珩发来的消息,是程筠的学生资料,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晴有些兴奋:“你打过去看看。”
苏弦锦犹豫:“贸然打过去不太好吧……”
“也是,那我先洗个澡,吃火锅吃的身上味好大。”陈晴收拾了衣服走进浴室,又探头,“等我洗好了,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这个事。”
“哦……好。”
苏弦锦坐在桌前,面前放着《长月有时》的相册,她望着封面的程筠,又看了看手机号,忽然心血来潮用微信搜了下。
竟然真的有!
头像是很简单的黑白几何图形,微信名是几个字母组合的,定位在京都。
她不由深呼吸了下,发送了好友申请——
“你好,程同学”。
陈晴洗完澡出来,问她:“准备好打电话了吗?”
“没。”
苏弦锦呼了口气,“但是加上微信了。”
陈晴瞪大了眼:“我靠?”
苏弦锦看向聊天框,正飘着两句对话。
“你好,程同学。”
“你好,我是程筠。”
*
秦宅门口一场热闹后,秦泽的棺椁被葬在了城外,孤零零一座坟头。
杨望璟坚持要重择墓地的,是秦效劝服了他。
“殿下如今不该也不能与程筠硬碰硬,我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但他是为了名节而死,全然不愿连累殿下,若父亲知晓殿下要为这事一再违逆皇上,只怕九泉之下也难心安。”
杨望璟伏在秦效床边眼睛红肿,像个无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