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秦效猛咳了一阵,本就苍白的脸愈显无色。
“殿下保重身体,来日必有机会……”
他勉力坐起来靠在床头,凑近低声道:“殿下,父亲闯宫前,曾接过承阳侯的信。”
杨望璟忙拭了把泪,伸手扶着他:“什么信?”
“信中内容我并不知,想来与皇上和殿下都有关系,承阳侯镇守南边多年,承州是被北朝的门户,驻守着三十万精兵。”
杨望璟脸色一变:“表哥这话……”
这时侍女端了药进来,秦效只是摆了摆手,未再往下继续说。
杨望璟走后,秦时进来。
秦效问:“母亲如何了?”
秦时声略哑:“殿下令胡太医来看过,已无性命之忧了,只是伤心太过,一时不醒。”
秦效合眼落泪,可悲他伤重的连路都走不了,更难以去母亲榻前尽孝了。
秦时将门关上,沉默驻足片刻,才出声道:“哥,我听见你与殿下提起承阳侯府了。”
人人皆知,承阳侯府拥兵自重,朝廷是管不了的。
若承阳侯想,有朝一日挥兵进京也不是难事。
只是承阳侯府几代都忠心耿耿,从无二想,若非君上荒淫,民不聊生,北朝乱的不成样子了,承阳侯只怕连承州也不会踏出一步,更不会与朝臣有任何来往。
秦效听了这话,却撇过脸,恍若未闻。
秦时上前一步,定声:“哥,承阳侯是要为殿下竖旗吗?”
“事关重大,你我甚至整个秦府如今都没资格问一声。”秦效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脸来,脸色十分凝重,“父亲被程筠严刑拷打,要他交代同党,你以为是想父亲说出哪个名字来?”
秦时心下一凛。
不待他再问,忽听门外有什么动静,很快他的小厮跑到门外,急声:“二爷,快出来。”
秦效忙问:“可是母亲……”
秦时摇头,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又脚步沉重地回来。
秦效看见自己的弟弟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
秦时道:“哥,恐怕我们秦府与承阳侯脱不开干系了。”
就在方才,一个受伤的暗卫潜藏到他屋内,手持承阳侯府的信物,要秦时带他进宫去见太子。
*
杨望璟当日回宫后就去承欢殿外请罪了,但被内侍高何告知,皇上已在同娘娘们歇息,没空见他。
他等了半个时辰,只得回了东宫。
原本风寒未愈,这么一闹之后,便更鼻塞声重,也早早睡了。
谁知又发了一夜的高烧。
翌日,杨晟知晓了昨日发生在秦宅的事后,勃然大怒,要太子入宫奏对。
小太子烧得昏昏沉沉,起不来床,进不了宫。
皇帝便更怒,当即唤了程筠进宫。
程筠并不意外,只如实说了昨日的事。
观皇帝脸色后,又低声道:“太子是皇上的儿子,臣忠皇上,自然忠太子,不敢违抗什么,只怕太子年幼,为外戚所惑,犯下大错,故不敢隐瞒皇上。”
杨晟气极反笑:“好啊,好太子,好儿子啊!这是要造反!”
他叉腰踱了两步,怒气不减,便下旨意:“秦泽结党营私,蛊惑太子,死不足惜。朕已施恩,还不知悔改,秦家众人屡屡抗旨,简直国法难容!你传朕命,把秦家抄了,秦家三族全部流放,男丁充军,女眷充妓,不许任何人求情,谁求情一并入罪!”
程筠垂首应声。
杨晟仍是气得不行,程筠便让几个美人拿来丹药,服侍杨晟服下,又取瓜果清酒来,还将几个专门让人琢磨出的情趣之法交与她们,让她们陪着皇帝取乐。
打闹一番,杨晟的气才渐渐平息,在榻上敞衣躺了。
程筠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正因杨晟忽想起选秀一事,有些不满,便质问他:“上次朕让你替朕选秀,如何还没办好?”
程筠道:“大雪封路,外省没能及时收到朝令,都城内先开始的,衙门已选了一批了,等臣为皇上掌眼后,亲自送入宫来。”
杨晟听了这才满意,丢开不提。
一时丹药药性上了头,再加上酒劲,不由浑身燥热起来,与几个妃子又开始风月情/色之事,噼噼啪啪,不堪入耳。
程筠见状,垂了眼睫,平静地掩门退了。
一顶软轿停在京都衙门的辕门外,轿内人却并不下轿。
不消片刻,只见李知府穿戴整齐迎着寒风匆匆跑出来,路面冰滑,差点跌了一跤,也顾不得,只狼狈地到轿旁听命。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李知府来不及擦汗,忙行礼道。
程筠的声音清冷冷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