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漓回到魔族后直接去找慕枫,在大殿等候快一刻钟才等到他从后殿出来,身后还跟着素霓。
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让浅漓略感惊讶,但此刻她也无心好奇他们的私事,便迅速移开目光,看向慕枫问道:“海面结界能打开了吗?”
不等慕枫解释,素霓迅速极为明显地用力挣脱他的束缚收回手,率先说道:“你的生辰宴还未结束,魔族大半首领都在仙域,为免外界猜疑打探,只有我跟他先回来。”
“神君知道你回魔族吗?有关北溟禁地,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浅漓直接拿出琉璃镜给夜长玦传音,“夫君,我回魔族处理最近堆积的奏疏,估计要两三天才回仙域。”
传完音她再次看向慕枫道:“现在就带我过去北溟。”
她转身欲走,却见慕枫仍旧无动于衷,只看向她手中的琉璃镜,仿佛不听到回音不罢休。
她于是耐心站在原地等夜长玦回音,岂料快一刻钟时间也没收到只言片语。
她顿时心生恼意,再次传音冷声质问:“谁惯你的臭毛病不会回我传音,不跟你计较你还养出习惯来了?”
这次短短数息,夜长玦清冽的声音就从琉璃镜里传出来,“刚才在忙没注意,你挑紧要的处理完早些回来,其他事情让惊蛰去做。”
浅漓语调平缓许多,“知道了,跪安吧。”
她说完便将琉璃镜收起来,眉头微拧显然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现在你们可以走了么?”
慕枫这才迈开步子,没走多远便笑道:“你跟濯尘想表现得他惧内?可惜这么荒谬的事情如何让人相信,更别说骗过我的眼睛。”
“我很好奇,你们为何突然要在人前演戏假装感情好,毕竟目前来说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威胁你们和离。”
浅漓觉得他真是有病,不放过任何能挑拨她跟夜长玦的感情的机会,她又不是蠢货会上他的当。
等北溟的事情处理完,她一定想办法给他毒哑,免得他总是跟臭苍蝇一样嗡嗡乱叫,惹人厌恶心烦。
眼下她还懒得再跟他逞口舌之快,直接问素霓,“素霓姑姑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一声姑姑让素霓很是惊喜,立刻摇头否认,恶狠狠瞪慕枫一眼,斥责道:“濯尘跟阿漓成婚后的三千年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人家跟你一样朝三暮四地滥情?”
“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洁身自好,希望别人跟你一样满身污泥心里才舒坦是吧?”
慕枫笑容僵住,怒声反驳:“她一声姑姑你就高兴得晕头转向,开始胡言乱语?”
“我跟你解释多少次,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非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心里也才舒坦是吧?”
被他说中自己因为姑姑这个称谓高兴,素霓觉着尴尬,颇有些恼羞成怒,声音提高许多,“你也知道别人这么说你是在泼脏水,那你还好意思编排濯尘不是真心待阿漓?”
“你有什么脸说自己是逢场作戏,你都快成四个魔君之首,魔族就你权利最大,有谁拿刀架着你,让你无法推开别人的投怀送抱是吗?”
“你少恶心人,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她说完拉着浅漓快步往前走,不愿意再听慕枫强词夺理,说别人在演戏,怎么不想想刚刚仗着修为比她高,强行跟她手牵手一起从后殿出来,不也是想让浅漓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么?
她顾念旧情没有当场拆穿他,他还有脸说起别人,以前真是她眼瞎没发现他如此恶心。
她越想越气,以至于握着浅漓的手越收越紧,步子也变得飞快,让浅漓受不了赶紧劝道:“素霓姑姑别生气了,我手疼。”
素霓这才冷静下来,赶紧慢下脚步松开浅漓的手,“让阿漓见笑了。”
“没有,别多想。”浅漓瞥见慕枫快跟上来,也不好得多说什么,一路沉默很快赶到北溟。
北溟黑色的海面与终年乌云密布的天空相映,显得天地间一片混沌暗沉。
浅漓站定在北溟上空的一团乌云里,盯着下方一望无际的海面,思绪万千。
她离开北溟至今已有三千七百年,如此漫长岁月的分离,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想不起来龟婆婆具体容貌,脑海里只有个大概轮廓。
这让她很惊慌,也不催促慕枫打开结界,只稳定心神用力回想在海底的三百年发生过的所有事。
可惜她连龟婆婆随意哼唱过几遍哄她睡觉的曲调都能想起来,龟婆婆的五官面貌在她脑海里仍旧模糊不清,只能回忆出她佝偻的背,鬓角的白,以及她总依靠在手中那根从不离手的拐杖上打盹的场景。
浅漓安慰自己离开北溟的时间太久太久,记不清龟婆婆的五官也无关紧要,反正她马上就能看见她。
她心情渐渐激动起来,侧眸看向旁边到北溟后就一直安静站着的慕枫,催促道:“快点把结界打开。”
慕枫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