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仙域范围,浅漓就挣扎着想从夜长玦怀里跳到地上,“我不要去云屏峰,我要回翠微。”
夜长玦听她的口气不像只是因为有事要去翠微宫一趟,让他瞬间想起之前在侧峰时她赌气说不愿意去他的地盘时的倔强模样。
他顿时气恼而无奈,不仅偏要带她回云屏峰,还将她扔到温泉浴池中,“脸脏得跟花猫一样,给我好好洗干净。”
没有如愿得去翠微宫的浅漓听到这话更是气极,趁他转身离开之际迅速拽住他的衣角用力将他拉到浴池中,掬起一捧水就往他脸上泼,“你才脏,凭什么说我。”
夜长玦也不避开,任由温水溅到脸上,并不想跟她计较,淡声哄道:“别耍小性子,先沐浴,你想知道什么事我待会都可以考虑告诉你。”
浅漓立刻安静下来,并不因为他在旁边看着就别扭,动作麻利地褪下衣物沐浴干净,出浴池用挂在架子上的薄纱裹住自己。
她弯腰再掬起一捧水泼向还泡在池里不动的夜长玦,催促道:“你快些出来。”言罢快步出屋去换衣。
她没有心情梳妆,便只将乌发随意拢在脑后束成马尾,换上一身式样简单的淡樱色襦裙,便耐心坐等夜长玦。
等待快一刻钟夜长玦才出浴房,她见他只穿着中衣,赶紧去衣橱里找一件月白色外衣递给他。
夜长玦难得看见她对自己献殷勤,尽管是有所图谋,他也乐于受用,并不去接外衣,而是慵懒地张开双臂。
浅漓手法生疏地将外衣替他穿好,拉着他去窗前软榻前坐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快告诉我龟婆婆在哪儿好么,我不想等到明天才能知道。”
夜长玦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墙角随风微微摇曳的青竹,语气平静,“她已经死了,身陨道消,回天乏术。”
“我不信!”浅漓立刻反驳。
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急声追问,“她曾经告诉过我,她的修为很快就能做到超脱生死,与天地同寿,怎么可能突然死亡呢?”
夜长玦仍旧看着窗外,仿佛不敢跟她对视,“很快就能做到,不等于能做到,你离开北溟那年,她渡劫失败没撑过去。”
“也就是说,三千七百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他话音落地数息不见浅漓说话,这才不得不收回目光去看她,见她满脸悲痛颓然,心弦不禁一紧,用指背去拭她眸底快滴落的泪珠,“别再哭了,鲛人泪珠流尽,眼睛会看不见的。”
浅漓拍开他的手,猛地起身,质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她,还知道她渡劫失败?”
夜长玦停顿数息才继续解释:“北溟虽然是魔族禁地,但在天地间很出名,龟婆婆作为北溟守护者,我认识她并不奇怪。”
“她跟道祖是故交,她知道自己气数将尽时传音嘱托道祖照拂你,这件事是道祖告诉我的。”
浅漓不太相信他的话,可道祖对她偏袒例外的确是事实,并且无法简单解释成是因为愧疚做主了她的婚事想弥补而已,显然受人所托听起来更合乎情理。
但浅漓仍不死心,定定盯着夜长玦的双眸,想从中找出哪怕只有一丝破绽。
可她看见的只有坦然与疼惜,没有半点心虚。
她瞬间感到绝望,刚刚还盈满眸底的泪珠此刻反而一滴也落不下来,双目瞬间空洞无光仿佛已经万念俱灰。
夜长玦很清楚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很残忍,原本还不想让她知道。
但转念想起她最近突然对深海跟龟婆婆格外眷恋,欺瞒只会增加她知道真相时的痛苦,不如趁早打破她的幻想,长痛不如短痛,不破何立。
他起身将浅漓拉进怀里,轻拍她后背安慰,“与天地同寿很难,即便是如今的我也尚且做不到,有生之年修为无法突破到那个境界的话终有一日也会死。”
“不仅是我,天地间万物皆是有生便有死,阿漓要学会接受。”
浅漓不想听他这些毫无意义的安慰,他根本不会明白龟婆婆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轻轻推开他,说道:“将翠微宫结界打开,我想去那边独自待几天。”
夜长玦不再拒绝,撕裂虚空带她去翠微宫,但并不愿意让她独自待着,准备跟她一起住在翠微。
浅漓也不赶他离开,因为卧房的寒玉榻拿去了云屏峰,她便随便找了间客房,从乾坤袋里拿出新的被褥,躺在床上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夜长玦不想她一直沉浸在悲伤情绪中,便施法让她沉睡一会,自己坐在床边守着她,目光散漫地看向四周。
瞥见墙角方桌上放着的瓷瓶时他突然想起之前浅漓说过去三千年花榆总打着各种名义往翠微宫塞东西。
他顿时心生厌烦,出房间传音吩咐惊蛰派仙侍来将翠微宫里所有东西全部搬空扔掉换上新的。
数十个仙侍在法术的配合下速度极快,不过两个时辰,就将除了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