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待的这间客房以及主卧外的其余所有地方搬空置换,让整个翠微宫焕然一新。
夜长玦心里这才舒坦一些,将浅漓抱回已经放置新床的主卧后解了法术让她清醒过来。
浅漓抬眸见床幔颜色不对,立刻坐直身躯观察四周,见是翠微宫的主卧才放心又躺下,看向坐在床边的夜长玦道:“你再随意对我施法,你以后别想再踏进翠微半步。”
夜长玦想辩解,话到口边又打个转,很听话似的颔首,“知道了。”
浅漓却并不买账,此刻仿佛对他很不满,无情的话张口就来,“你把渡给我的修为收回去吧,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这话让夜长玦原本温和的眉眼瞬间染上冷意,语气也重了许多,“每次一有情绪就想跟我划清界限是吗?觉得云屏峰是我的地盘你不待,修为是我的东西你不要,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浅漓再次直起身怒视于他,一直隐忍的情绪决堤爆发,“如你所言,我一有情绪就要跟你划清界限,是因为过去三千年我们感情淡薄,在我的认知里你不是必须得对我负责。”
“所以我不想因为这些我自己的事埋怨麻烦你,想自我消化解决。”
“毕竟就算魔君们利用龟婆婆来威胁我,也是我自己跟魔君们的恩怨,你没必要干涉,她的死亡我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
“可既然你要以我夫君的身份自居,作为应该跟妻子患难与共的丈夫,这些事就不再跟你无关,可你做了什么呢?”
“龟婆婆如果真的已经死亡三千七百年,你扪心自问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
“这么多年魔君们利用已经身陨道消的她来对我百般威胁,我因此过得多压抑苦闷,你敢说对此半点不知情吗?”
“你也别想找什么借口说不想我知道真相后会痛苦无法接受。”
“我生辰前几日,我满心欢喜明确告诉你我想穿那件衣服出席生辰宴,想用留影石记录下来给她看。”
“你当时如果是因为不忍心告诉我真相而继续隐瞒,至少你不会反对我的愿望,更不会说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心里的位置超过你这种可笑至极的话。”
浅漓情绪越发激烈,以至于双手都微微发颤。
她不给夜长玦任何争辩的机会,深吸口气快速继续指责,“你不仅冷眼旁观我的煎熬痛苦,竟还有颜面来理直气壮质问我,你在我心里算什么?”
“不如先问问我在心里又算什么。”
“是跟魔族做交易买回来的玩物,还是你某位旧人的替代品而已。”
原本夜长玦听着她这通数落自觉内疚,即便他能对此有很合理正当的理由解释,他也不打算辩解。
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他争辩听起来更像狡辩,是他不该忍不住气性竟埋怨她,是他的错。
但听到最后他实在无法再继续默不作声,什么玩物替身,他当初就不该信凤卿的胡话,没继续认定是浅漓自己的想法。
此刻再不解释清楚,浅漓对他的讨厌绝对会因为今日龟婆婆的事情立刻升级成恨,那他可真是百口莫辩。
他张口要解释,却见浅漓又想蒙住耳朵拒绝沟通,他立刻抓住她的双手,让她无法不听他说话。
“我们成婚后这三千年我总是闭关,很少有闲心关注魔族的事情,龟婆婆身陨道消这件事魔君们岂会不知。”
“虽然我没深究他们为何瞒你,但我没想到他们会大胆到敢用一个随时都能戳破的谎言来威胁你,我一直以为他们用的理由是魔王。”
“至于什么玩物替代品,我不知道你从哪里产生的错觉,我说过我心里只有你,从前以后都是如此,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也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你。”
浅漓听完他的解释沉默许久许久,冷静下来后也明白自己太情绪化,但她不想再跟他争吵这些。
此刻她更想知道龟婆婆临终前都跟道祖说了些什么,可有什么话要转告她。
她轻叹口气,“我很累,让我独自静静。”
夜长玦无可奈何,只好先松开她的手,嘱咐几句后起身出屋打算待会再说。
他出去不久浅漓赶紧拿出琉璃镜给道祖传音,说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让他想办法支开夜长玦,来翠微宫见她。
道祖难得收到她的传音,心里颇为高兴,但听她说要让他支走夜长玦,他立刻断定事情不简单。
他是见识过夜长玦有多记仇并且深受其害,万一他真顺着浅漓的意思做,夜长玦这个祸害事后翻脸找他麻烦岂不是白受罪。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先悄悄找夜长玦打探清楚情况再说,便先传音让夜长玦速去九重天一趟,也算是将他从翠微宫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