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玦收到道祖的传音时正准备去一趟九重天,如此巧合让他断定浅漓刚刚找过道祖,她八成是想求证他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的真假。
他犹豫一会才打消给翠微宫设下禁制的念头,免得浅漓发现后又与他置气。
他撕裂虚空前去九重天,道祖正坐在庭院凉亭里悠然品茗,一看见他脸上就堆起笑容,“这次来得挺快。”
夜长玦没有心情寒暄,直接问道:“刚刚阿漓传音找你?”
道祖慢悠悠地饮尽杯中茶水才说:“她让我想办法将你支开,说有重要的事问我。”
他故意摆姿态,“你要是想知道究竟所谓何事,自然得付出代价,老夫可不想再做亏本的买卖。”
夜长玦此刻有些烦躁,不想听半句废话,威胁道:“我看你的藏宝阁已经落灰,待会我亲自去帮你打扫干净。”
干净二字加重语调,让道祖脸上笑意顿时僵住,将给他倒好的茶又端回自己面前,怒声道:“别以为我真舍不得揍你,不想知道就赶紧走,看见你就恼火。”
“急什么?”夜长玦看他恼羞成怒,心里舒坦不少,又将茶盏夺过来,有了耐心,“她必定是要问你北溟的事情。”
“你就告诉她龟婆婆确实是在她离开北溟那年身陨道消,临终前嘱托你照拂她,其余不必多说。”
“你帮这个忙,自然不会让你做亏本买卖,想要提什么条件,尽管直言。”
道祖闻言面露惊讶,“她怎么会突然提起北溟,你竟打算直接让她认为龟婆婆已经死了?”
夜长玦剑眉微拧,“注意措辞,现在不是我要让她认定这种结果,而是这个结果本就是事实。”
道祖沉默数息轻叹一声,感慨道:“你这谎言套谎言的,就不怕终有一天纸再包不住火,适得其反么?”
夜长玦很不满意他这个说法,“这不是谎言,龟婆婆是龟婆婆,我是我,不可混为一谈,你不要入戏太深。”
这话让道祖不禁斜睨他一眼,“我看入戏太深的是你,当年就该同意我先收她为徒再做其他打算,如今也不至于自寻麻烦。”
“呵……”夜长玦眸底渐渐显露几丝烦忧,“她如今仍旧厌恶我甚至想过和离,若是没有婚姻牵绊,我不得不经常闭关的这三千年,她对我更加不会有半点感情,还谈什么再做其他打算。”
他不想再多提过往,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件事我自有定论,你不必过多掺和,如我所言转告她就是。”
道祖并未立刻答应,只因他想起当初跟浅漓说要再做主帮她把姻缘解除这件事,顿时有些心虚。
当时他已经跟浅漓解释清楚为何会这么说,浅漓也因此对他态度软化,他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听夜长玦话里的意思,竟是浅漓已经提过和离。
如果是因为他当初给的承诺让浅漓有底气这么做,让夜长玦知道实情后认为是他在背后怂恿,他岂不是惹火上身。
他不禁后悔当初的口不择言,此刻也不好表现出半点异常,装无事人点头答应夜长玦的要求,“行吧,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仿若山路十八连环弯。”
他准备去翠微宫,却并不急着起身,先打量夜长玦几眼,问道:“当真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夜长玦毫不犹豫颔首,“当然。”
“那把你的逆鳞削一层碎屑给我入药。”
“忘了告诉你,确实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但不代表我会无原则接受你的要求。”
道祖忍不住翻白眼,怒斥,“信不信我现在就反悔,把她封存的记忆全部唤醒?”
夜长玦无所畏惧,“老头儿,一把年纪怎么倒变得心浮气躁?”
“破罐子破摔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道祖懒得再理他,唤来仙侍吩咐其去藏宝阁拿几壶极品仙丹,准备带去翠微宫送给浅漓。
仙丹还未取来,夜长玦却猛然起身,“阿漓来九重天了,别让她知道我来过这里。”说完立刻瞬移消失。
他走后不过片刻,仙侍就进来跟道祖通报说浅漓前来拜见。
道祖正襟危坐,让仙侍引浅漓进来,等她到跟前后笑问道:“我已想办法支开濯尘,正准备去翠微,你怎么先跑过来了?”
浅漓半点也不信他的话,忽悠的话张口就来,“他离开前我特意问他要去何处,他说要来九重天找您。”
“我担心您出卖我,实在坐不住所以赶过来。”
她抬眸打量四周一圈,反问道:“他怎么不在,不是还说好了在这里等我吗?”
她说完还直接拿出琉璃镜给夜长玦传音,“我已经到九重天,你快过来,等你呢。”
要不是刚刚夜长玦离开前特意嘱咐不让透露他来过九重天,道祖还真有些相信她的话。
眼下这一看就是她在耍小心眼诈他,想知道他是否见过夜长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