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把疼得呲牙咧嘴只能大喘气的科恩的双肩捏在手掌中,用前额去撞他的鼻子,两三下,科恩便是鼻青脸肿。艾利克斯看了一眼,已经不复刚才的英俊面相。
见科恩彻底失去反抗之力,托尼猛地一推,对方的身体撞到一堆苏格兰威士忌的货箱上,巨大的惯性连同地心引力,把他的身体向下拉,带着这堆酒,哗啦啦噼里啪啦叮呤咣啷统统跌到地面,酒水玻璃洒了一地。
科恩倒在玻璃碎片上,痛苦地发出声音,枪支也终于从他手心脱落下来。
艾利克斯连忙捡过来,抛给托尼,她隐约听到一群人匆匆的脚步声,正在下楼,从上头往仓库赶:“快,有人过来了。”
托尼捏着枪,冷眼看着面目全非的科恩,说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科恩。”
说罢,他弯下腰,从科恩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万宝路:“借你根烟。”
科恩必须要死,这毋庸置疑了,可托尼没有直接去杀他,而是砰砰砰几枪,击碎了半个仓库的酒,易燃易爆液体倾泻满地,连绵一片。
“跑!”托尼对艾利克斯吼道。
艾利克斯不及思考,听到托尼话音未落,脚步暴起,撒腿而逃,追兵在后,叫骂声不绝于耳。
两个人跑到门口,艾利克斯动作麻利地打开门,托尼停下来,点着打火机,扔了进去。
不多时,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艾利克斯和托尼站在外面的那个小广场上,彼此对视一眼,身后“酒馆”和整个金蔷薇骑士,化为一片焦土废墟。
从此而起,于此而终。
那时候托尼刚刚到切科夫斯基手底下做事,轮班结束,来“酒馆”点了一份炒饭、一杯黑咖啡和两块黄油饼干。托尼还记得,凳子很硬,屁股上没有肉,有些硌得慌,那只马克杯边缘还缺了一个小口,容易刮破舌头,他那时心中顾虑重重,满腹心事,往咖啡里放了三块方糖,完成变成了甜水。
然后他正大口嚼着干涩的炒饭,刷着网上的明星动态,看看搞笑视频,一转头,就撞上了科恩的眼神。科恩走过去同他打招呼,问道:“炒饭怎么样?”他摇摇头,皱眉:“不大好吃。”科恩大声笑了出来,给他递了根烟。
后来的很多事,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的过去,也被焚尽了。
杨天霸在过圣诞节假期,如果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没有手下去打扰他,况且酒瓶帮死了继承人,对他们兄弟会是好事。
所以他是从报纸上知道这件事的。
佣人正泡了杯茶端出来,放到客厅长长长长的餐桌上,杨天霸坐在桌头,抖抖报纸,佣人阮氏秋恒看到艾利克斯带着瑟兰·捷拉纳回来,高兴得笑开了花:“小姐回来了!瑟兰小姐也来了,我给你们泡杯茶,驱驱寒。”
艾利克斯冲她点点头,又道了声:“圣诞节好,阮姨。”
虽说艾利克斯本不打算回来,可发生这样大的事,总要当面跟父亲交代清楚,不然酒瓶帮来寻仇,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那真是闹笑话。
艾利克斯心里忐忑,听到父亲说:“那个老娘们的儿子死了,我看那不成器的样子,早该死了!”
艾利克斯没敢说话,又听他骂道:“出手做事犹犹豫豫,拖泥带水,她那小子不及老达戈里年轻时候三分手段,也妄想接她的班!”
瑟兰·捷拉纳自顾自脱了大红的外套,挂到衣帽架上,坐到桌旁,从铺着手工编织纹路精细、从土耳其空运回来的波斯毯子的桌面上,捧起阮姨方才端来的热茶,浅啜一口,是印度大吉岭的香气。
骂毕,杨天霸才抬起一只眼睛,看了一眼艾利克斯:“几个月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瑟兰·捷拉纳鸵鸟地把头埋进杯子里,害怕再听到这对父女的骂战,不过罕见地,艾利克斯没回嘴。她只嗫嚅了两句,就偃旗息鼓。
连杨天霸都很惊奇:“你是在外头惹什么祸了?都不跟我顶嘴了。”
艾利克斯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父亲的女友玛莉亚从后面的楼梯上下来,在暖气十足的房子里穿了身火辣的包臀裙。玛莉亚很高兴:“艾利克斯!瑟兰!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准备了圣诞礼物!”
玛莉亚很热情,艾利克斯却只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她不反对父亲找女友,可也没多喜欢,母亲去世得早,让他孤老终生不现实。
杨天霸头也没回,继续冷峻地说:“我打算和玛莉亚结婚。”
瑟兰·捷拉纳端茶杯的手闪了一下,差点把昂贵的俄皇瓷器杯摔了,她惊讶地抬头看他们,玛莉亚笑得很美国、很白人,按理说瑟兰·捷拉纳应当是最能理解她的,但却莫名对这个闺蜜父亲的女友喜欢不起来。
艾利克斯脸瞬间沉了下来,染上了冰霜:“你要结婚可以,明天我就把妈妈的坟掘开,我把自己一起埋进去!”
杨天霸闻言,一把把报纸砸到桌面上:“你能当女同性恋,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