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立即变得十分清晰，傅守聿很快抬起了头。
“上车。”沈知乔道。
他微微扬眉，不知是有点意外沈知乔带着软糖出现在这里还是在意外沈知乔特地为他停车。
很快，他起身走近了一点，软糖立马顶着圆圆的小鼻子蹭出窗外，拱了两下，已经兴奋地快把整个身体都贴到傅守聿身上了。
傅守聿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软糖的脑袋，然后把手中已经重新穿好牛仔外套的小熊玩偶递给了它。
沈知乔这才明白过来，软糖今天遇见的男人就是傅守聿。
很多年了，小狗可能没办法通过视觉一下子认出他，但通过气味可以。
因此，今天在宠物店认出傅守聿之后，方才又在窗外看见了他，这才叫得欢。
小叛徒。
沈知乔回头剜它一眼。
“你刚才去了附近的宠物店吗？”沈知乔还是决定确认一下，“软糖的费用是你付的？”
“嗯，不知道是不是它，看着像，就付了。”
傅守聿道。
“看着像就付？钱多烧的。”沈知乔说罢，又回头看了眼小狗见到傅守聿以后那没出息的样子，摇了摇头。
“给我女儿，应该的。”傅守聿应了一声，注视着沈知乔。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发丝在这样天气稍冷的微蒙雨夜里又被沾湿了，微微垂在前额，显得那双深沉地注视沈知乔的眼睛味道更足。
今天的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可他向来又很少会吐露些什么，和曾经一样——哪怕在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也只会低头吻她，然后这样看着她：“没事，我能处理好。”
思绪缓慢回笼，沈知乔才发现哪怕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于是，她很快把搭在车窗外的手收回来：“上车。”
傅守聿倒是没再和她争辩，很快开门坐上了副驾的位置：“准备去哪。”
去哪？沈知乔也不知道。
光是不忍心人真的站在那里淋雨，就脑子一热让人上车了，可是现在去哪她还真的不知道。
“你想回去的话送你回，这条路不好打车。”她想了想才道。
于是车子缓缓向前行驶，沈知乔不问傅守聿坐在街边干什么，傅守聿也不说，两人又陷入沉默。
软糖倒是不知道人类都在别扭些什么，它只知道它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因此只要傅守聿在，它就很高兴，摇着柔软白糯的尾巴蹭到人胸口要贴贴。
“好了，坐好，别挤着你妈。”
傅守聿被它拱得别过了脸去，抬起修长的手指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瓜上摁了摁，表示安抚。
沈知乔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装作没听见。
她很少被人这样称呼，更别说这段话是从傅守聿嘴里说出来的。
车子很快驶入傅家老宅门口。
保安替他们打开了大门，此刻花园里已然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留下。
园内虽然四处都泛着雨后泥土的香气，安静得宛如曾经的每个雨夜，似乎根本没人在乎刚才那场细雨。
沈知乔看着傅守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后，给傅晓棠发了条消息：你们家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傅晓棠那边半天都没回复。
想了又想，沈知乔又火速撤回了，然后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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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傅家老宅内，傅守聿刚巧被母亲堵在书房门口。
傅守聿垂眸盯着被摔碎的相框，刚要蹲下去捡，却被母亲拉住了手臂。
“别捡了，你爷爷已经去世了，这个留着也没什么用。”
傅守聿头都没抬，继续收拾碎掉的相框，然后把里面那张老照片捡起来：“我说过了，和爷爷有关的事您不用再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
说罢，他又抬头，目光淡淡地直视母亲：“反正，也没人真的关心他。”
“守聿。”王蔚的声音高了几度，她什么话都没再多说，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
离开前，她的声音忽然带了些哭腔。
“最近你一直在忤逆妈妈，妈妈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