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事吧?”沈桐年拉她手,“快进来。”
张辰宿对沈桐年道:“她腿和手都破了点皮,不能沾水,麻烦你最近照顾她一下。”
沈桐年比个OK的手势:“放心吧。”
餐桌上摆着一束插花,是沈桐年男朋友送的。玻璃瓶装,花材是玉兰叶,灯笼果和白色剑兰,不那么花团锦簇,放在角落安安静静的。
沈桐年帮她在水池放好水,招呼周到过来:“我帮你卸妆?”
周到闻声而来,哭笑不得:“不用,哪那么夸张,我自己来就行。”
“你单手肯定不方便,我来吧。”沈桐年说着帮她把头发挽起,倒了些卸妆油在手上。
周到不再推辞,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还配合得挺默契。
正用流水冲着泡沫,周到“哎呀”一声:“完了。”
“怎么了?”沈桐年停下手里动作,紧张道,“我弄你眼睛里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个事,我马上要去当伴娘,万一到时候不能走路怎么办?”
沈桐年帮她用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还有多久?”
“二十来天。”
她继续手里动作,肯定道:“我看你伤口了,没问题。”
“那就好。”周到拍拍胸口。
她就是担心到时候一瘸一拐的,多不美观,自己出丑事小,影响了婚礼事大。
沈桐年拿来保鲜膜,帮着周到在腿上缠了一圈。
她想到沈桐年谈了恋爱,突然问她:“你会觉得友情比爱情更纯粹吗?”
沈桐年是甜美的长相,尤其一笑,周到心都要化了。
此刻她笑得肩一抖一抖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友情没有荷尔蒙使然,它的出现全凭理智。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之前对我好。”
沈桐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站起身,笑她:“怎么突然有了这么深的感悟。”
她又给周到破皮的手上缠了一圈,然后把剩余的一卷保鲜膜拿在手里,“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跟你做朋友肯定很不赖。”
她们之前对待对方一直很礼貌,用个不合适的词形容,叫相敬如宾。
今天好了,摔个跤阴差阳错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周到冲她笑笑,关上浴室门。
她双手捏起衣角下摆,举高脱掉了T恤,侧身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了胳膊上一道浅浅的红痕。
是表带的痕迹,快要消了。
事实证明,周到的担心是多余的,身体的愈合能力要比想象中更强大。
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腿就已经不疼了。
除非走路的时候膝盖弯曲拉扯到了皮肉,还会有隐隐的余痛,其余时候,譬如坐着或者直立,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但她不是自然醒,是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起初她以为是梦,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一瞬睁眼看着天花板。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她跳下床,迈步时腿部余痛传来,周到才想起昨天的种种。
谁周末不想睡个懒觉,吵醒她一个已经够倒霉了,周到怕连带着吵醒了沈桐年,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去开了门。
她赤脚站在门口,入眼就看见了张辰宿的脸。
周到闭着眼,一个哈欠打了半天才含糊着问:“干什么?”
她语气懒懒的,咬字不清楚,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早晨光线好,有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周到穿着睡裙,寡淡的一张脸,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张辰宿视线往下:“哟,能走了?那我早餐不是白买了。”
他举举手里的袋子:“你和沈桐年一人一份,”
周到下一个哈欠又来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张辰宿瞧着她那困劲,嫌弃地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快吃快吃,吃了睡。”
他走进电梯,背后和关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周到有气无力的嘟囔声:“大哥啊,能别这么早吗?”
张辰宿摁了个数字“1”,冷笑一声。
大周末的,要不是被吵醒,她以为他想这么早起来?
父母往上那几辈不知道是什么基因,起的是一代比一代早。
张辰宿还在睡梦里,他爸一个电话给他打来。
早上的觉是最香的,他睡得实在是熟,第一个电话没接到,然后是锲而不舍的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个都卡在他刚好要睡过去的临界点,跟催命符一样。
最后一个电话响起的那刻,他终醒过来,睁开眼伸手去够手机。
“还没起吗?”那边的声音神清气爽,让人联想到似乎刚去晨跑了一圈回来。
张辰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