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周到跟着他进了主卧,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衣柜。
那个把东西胡乱塞进行李箱的张辰宿不复存在,开放式衣帽间里,各式衣服分类整齐地挂着,隐隐有股香气。
但他并不是过分规矩的人,最多的衣服还是随意的休闲装。
周到以为他要随便选一件他的衣服,没想到他从某个柜子里拿出一个还未拆封的袋子:“新的。”
“哦。”她双手接过,隔着袋子看了眼,是浴袍。
合上门,她握着门把手的手一滞。
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打了个反锁。
热水一开,水汽缭绕。
上次张秋收在,她没觉得不自在,这次两个人单独待一起,她洗澡的水声都小了一点。
柑橘味的泡沫自肩膀冲刷而下,周到用毛巾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在腰间打了个结。
门一打开,微凉的空气侵袭而入,周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去茶几上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点不到。
榴莲味还没散去,但并不难闻,落雨的原因,空气清凉湿润。
主卧的水声停止,周到站在客厅无所适从,生起一股和异性共处一室的尴尬感。
她看见沙发扶手处放了两本书,两步走过去拿起来随手翻看。
一本是财经杂志,她竟然不知道张辰宿还会订阅这个。
周到看了眼封面,又去看下面那本。
是一本绘本,鲜艳亮丽的构图和童真的笔触又一次刷新了周到对他的认知。
她扑哧一笑,正好卧室有向门口的脚步声传来,她抬起下巴冲将要出来的人道:“你几岁啊,还......”
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她音量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的声音:“你你你你你......”
周到手指着眼前那个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的男人,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面前要是有面镜子,会第一次知道自己眼睛能睁这么大。
和她上次幻想的一样,张辰宿全身上下只一条浴巾,额前发丝湿润,一缕一缕服帖地垂落,跟他整个人的模样一样慵懒。
她看见他窄瘦紧实的腰腹上块块肌肉,再往下隐约可见人鱼线,肤色并不是常年不晒太阳的白色,而是介于白色和小麦色之间的健康色泽。
周到觉得自己审美神经被人用指尖狠狠拨动。
她要是再年轻十岁,一定会秉承着有福同享的观念拿出手机拍张照发给姐妹们。
看她还以一种受到惊吓后随时准备跑的诡异姿势站在原地,他一脸淡定地往客厅走,连声音都沾了几分潮湿:“大惊小怪干什么?”
周到以一种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心态,像螃蟹一样往右边平移了几步。
她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大脑宕机了,敲敲脑门想了半天,终于诚恳发问:“这不是......快冬天了吗?”
他若无其事:“我不怕冷。”
他移一步,她也移一步,始终和他保持相等的间距。
雨势又大起来,在安静的室内听起来,像要掀翻整个世界。
她梗着脖子:“你上次不是都好好地穿着衣服吗?”这次发什么疯。
他终于来到沙发前,这回转过身来直面着她,结实的胸前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随他呼吸的起伏而显得亮晶晶的。
然后她看着一滴水沿着他锁骨滚落而下。
周到这一刻在心底骂了句。
他笑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上次秋收在,能一样吗?”
周到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脱口而出打断他:“你正常点说话。”
什么叫上次张秋收在。
她用手指指着他,一副审判罪人的样子,偏偏说话结巴起来:“我还在呢,你你你不得注意点。”
张辰宿拿起沙发上散作一团的衣服,睨她一眼,把刚学到的话还她:“那也没见你眼睛移开呢。”
周到如梦初醒,一秒举起杂志挡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