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又不舒服了?”
秦嗣音给剧烈咳嗽的妈妈拍着背,可还是止不住。秦嗣音被推了推,“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妈这老毛病,别担心了哈,赶紧复习去。”说着朝秦嗣音摆了摆手,赶着秦嗣音回房。
秦嗣音不愿意:“妈妈你这么难受,我给你煎点药吃吧。”本来秦嗣音一直把自己偷偷去学医这件事藏着很好,对妈妈也说早就不去了,但这下着急,一不小心说漏了。
“什么药?你是不是又去学那些了?我让你好好读书,比学这个强,你怎么不听呢!咳、咳、咳……”看着妈妈被气得又咳了起来,秦嗣音也没办法反驳,只好继续骗道:“妈妈,我真没有,这是我从娟娟那里听来的偏方,要不你去杨医师那里看看吧,你这老毛病都是拖出来的。”
妈妈又是一反手,将秦嗣音一推:“老毛病就是老毛病,习惯就行!你赶紧回去读书,再不去我就要被你气死了!”秦嗣音没办法,害怕又把妈妈气到,只好顺着她的话回房读书。确认秦嗣音回房间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把袖口上的血迹露了出来。
……
“东西带齐了吗?要不要再检查一遍?”
秦嗣音笑得有些无奈:“妈妈,我都检查好几遍了,绝对没问题。”可她看见妈妈还是不放心,只好把包打开,一件一件东西拿出来给妈妈看。“带齐了就好,为什么今天还要去学校睡一晚啊,万一没人叫你起床迟到了怎么办?”
秦嗣音还是笑着:“妈妈,去学校住是因为我们家离考场太远了,而且老师全程陪着,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好。你就不要送我了,你身体不好,在家好好歇着。”
走到了村口,一声“音音”止住了秦嗣音的步伐。这一声里的着急秦嗣音是听得出来的,她回头,才发现是刘娟娟。刘娟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努力地说着话:“音……音,阿姨她……”
“谁?”秦嗣音心里祈祷着,但身体却远快于刘娟娟的话语,毫不犹豫冲回了家中。径直冲进房间,秦嗣音看见了刘娟娟的妈妈正守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妈妈。“阿姨,我妈妈……”秦嗣音有点无措了。
一双手稳住了她,牢牢抓着她的手臂,“没事的,我叫了杨医师,他刚好在我们村,一会就来了。”秦嗣音听到这才微微安了心,“我才刚走一会,怎么就……”
刘娟娟的妈妈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带娟娟从这过,你们家门没关,我就看到了她倒在地上了。”
门外响起了些声音,杨仁新匆匆赶来,秦嗣音看着自己的老师,两人都来不及打招呼,秦嗣音赶紧让出位置,让杨仁新看看自己的妈妈。秦嗣音对自己的老师很信任,但检查了一番之后,杨仁新还是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嗣音:“这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秦嗣音瞳孔骤缩,一般的病杨仁新肯定是有办法治的,说要去医院只能是棘手的病了。秦嗣音止不住地发抖,她以为是自己冷,可六七月的夏天又怎么会冷呢?刘娟娟的妈妈看见秦嗣音这模样也心疼,杨仁新叫来同行的刘强,背着人去城里,秦嗣音则是被搂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医院。
她终究是没有去考试。秦嗣音坐在医院的一角,虽然刘阿姨让她去,这里有人守着,但她没去,现在她的妈妈情况不明,就算是高考她也不打算离开。她的爸爸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自己如今的亲人只有妈妈了,她没办法走。
“这个病拖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就是接受治疗,尽量为病人延长寿命……”秦嗣音和刘阿姨并排站着听着医生的话,但她一听到这个结果,脑袋里就嗡嗡着响,身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团水雾,一触就散,她没办法在感知到外界的任何动静与声音。医生已经走远,刘阿姨抓着她晃着,喊了好几声才把秦嗣音的魂叫回来。刘娟娟的妈妈当然看得出现在秦嗣音的无措,她很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她抱住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任由她打湿自己的衣襟。
……
秦嗣音这几天一直守在妈妈病床边,终于等到了妈妈醒来。她一睁眼,看见眼前的秦嗣音,又想起了自己的昏迷,这让她心里没底,她抓住秦嗣音的手,全身颤抖着,连带着声音都颤抖无比:“你考的……怎么样?”秦嗣音低着头,没有回答,“妈妈,你喝点水吧,我给你倒。”
水端到她面前,她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一巴掌把杯子掀翻。杯子是秦以偿去年送给秦嗣音的生日礼物,一个保温杯,还印着他们大学的名字。秦嗣音和妈妈俩母女本来日子过得就贫穷,根本不会花钱去买这种东西,秦嗣音刚收到这份礼物时特别开心,不敢带去学校,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在家里也没有用过。不过妈妈需要住院,当时时间紧急,她就图个方便,带上了这个保温杯。
保温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响,里面的热水洒了一地,在地上蔓延着冒着热气,像可以焚身烙体的岩浆。
秦嗣音的手还被紧紧抓着。“你没去,你没去是吗!”秦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