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你阅读。”他将对折后的纸条递给她,“虽然不算是完全的专业对口,但是底层原理应该相通。在德国也有很多职业乐手面临演出焦虑,不少正在悄悄服用阻断药。具体的我写在纸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江原真理的手随着心一起颤抖,她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手上的力道不会过大捏皱了那薄薄的一张纸。
他真的在意着她,他真的关心着她。明明她没有这么向他要求,甚至在他在德国期间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她以为自己和他交流集训成员的状况,为他回来后可能面临的阻碍出谋划策就足够让她的付出更胜一筹。可她还是输了,她低估了他的投入。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有更多的回应,她几乎要感到累了。
但她等到了。
“这次艺术节您来吗?会不会和复健的计划有冲突?”
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在欲言又止的沉默中最终化作毫不相干的问题。她甚至忘了说谢谢。
她几乎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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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美网球友谊赛的间隙中,友谊艺术节也不甘示弱,在媒体上做足了宣传,最终竟吸引来了远超预期的听众。
在后台的准备室中,造型师在为独奏家江原真理做最后的调整。
“这全露背的舞裙对我来说还是太大胆……说不定之后我就该厚着脸皮说自己是王羽佳的追随者,然后与她一起承受服装不守规矩的明嘲暗讽。”因为紧张,江原真理话额外多。
“本大爷向你保证过这种愚蠢的批评不会出现。”迹部在她身后欣赏着小提琴手优美的背部曲线,“还是说你对本大爷选的服装有什么不满吗?”
“听听,毕竟不是那个真正穿上衣服的人,舆论的声音怎么也压不到您身上吧,发表这样的言论情有可原。”她的声音高昂颤抖,但又很快低落下去,“抱歉……是我……太口无遮拦了……我……”
“江原真理,如果因为紧张而开始质疑自己对我的信任和我的判断,那你真的应该清醒一下了。”他听起来没有说出的话那般生气,“你需要做的是展示自己,完成演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不是在这里畏畏缩缩地担心之后会发生什么。”
红裙的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
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位工作人员从门后探出头,伸手递进一个纸袋。“江原小姐,这是给你的。”
粉丝礼物吗?迹部想到。
只是瞥见纸袋,她的眉眼就舒展开来。揭露礼物的真容,是手帕,和一张纸条。
[想到你会紧张,所以按照惯例。]
还是那条手帕,第一次相见时的那一条。
“是什么?”迹部问道。
“安神剂。”她笑着回答。
那是手冢平日用的手帕,他的眼力不会出错。
他感到自己迫切需要做出突破。他需要一个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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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光注意到了,迹部景吾几乎不会对江原真理用他那浮夸的自称,而江原真理对他的敬称也只是浮于表面。他替她挑选曲目,他替她挑选礼服。
迹部景吾待她是这样特别,但这种强势介入是迹部表达关心的方式。
不过与他无关,他也不关心。
直到热烈奔放的自由探戈结束,依程序应该是主办方为指挥和独奏家献上花束。他看到,黑色丝质衬衫的迹部景吾走上台,手中捧的却是一大束鲜红的玫瑰。那是与她成对的舞者装束,那是对独奏家表达心意的花束。
江原真理脸上的惊讶只存在了一瞬,随后挑了挑眉,没有接过花,却接过了迹部的手,行了舞者的一礼。
会场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欢呼甚至口哨声。
“这太美妙了……”
邻座的美国人摇着头叹息,显然是被演出折服。
平日里放手帕的口袋空着,他知道,此时它正在她的琴盒里。按习惯,她会洗干净后在第二天还给他。
但今天他必须打破规则。
去问问她手帕对缓解紧张是否有效。如果迹部在场就更好了。
掌声结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离开座位向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