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道。
“王阑山?我不久前刚找了他老爹,他今日来找我,难不成是要为他爹讨个说法?”说到这里,陈骞不禁笑了起来
何文也笑道:“我看他没那个胆子。”
王家同他素有不睦,即使同在乌拉为官,但也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这王家大公子今日来找他所谓何事?
“要让进来吗?”
陈骞点头。
身着蓝色圆领云纹长袍的男子进来时,陈骞正在摆弄自己的长剑。王阑山扫视了一圈周围,对着陈骞拱手道:“大人。”
陈骞兀自研究手中的长剑,并不搭理。
对于自己今天来找陈骞,王阑山的心里是忐忑的。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总是要试上一试。况且青天白日里,陈骞总不至于要同他动手。想到这里,他定了定心神道:“千总大人新婚之喜,不知我托徐大人带去的礼可还喜欢?”
陈骞闻言手中动作微顿。他说徐日勋怎么突然变大方了,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这个老狐狸,真是那边人都不得罪。
不过礼收了,该不待见还是不待见。
剑刃骤然被从鞘中抽出,发出“噌”的一声长响,王阑山的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陈骞持剑转过身来,那一瞬男子长身玉立,手持长剑,仿若修罗临世。
王阑山心中一骇,脚下不禁后退一步,随即听到了对面的嗤笑声。
“噌”的一声,长剑归鞘。陈骞转身朝座位走去,同时道:“王公子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王阑山神色迟疑了片刻才道:“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要请大人帮忙。五日后朝廷来人,我想请大人能同我父亲一同前去。”
“朝廷来人一向是官庄总管和府衙大人招待,并不需要千总陪同。”
王阑山再次朝人躬身拱手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大人说的话,父亲已讲与我听,我以为大人说的在理。竭泽而渔,实不可取,往日之祸,我和父亲都该引以为戒。只是每年官庄上缴的东西皆有定数,这近百年来的传统,非我父亲一人之力可以改变。五日后纵使我父亲说破了嘴,恐怕也不能扭转来使心意,更遑论远在京城的陛下。”
乌拉有官庄十六,主要负责为皇室采捕东珠、松子、蜂蜜等物。这些采捕人被称为牲丁,多是因曾犯了严重罪行而被发配至乌拉为奴的流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而在这些上贡的东西中,又以东珠最为宝贵,采集起来也最为危险。皇家喜欢将东珠作为衣冠装饰,或用于庆典和祭祀,以彰显身份和地位。而对牲丁而言,东珠则意味着要溯流寻采,入深水搜取,期间稍有差池便会没了性命。
多年来,皇家对东珠的需求量只增不减,同时对于上贡东珠的质量大小亦有严苛要求。然而这东西到底是天生地养之物,在近百年的搜捕下,数量和质量早已今非昔比。如今采集一颗上好的东珠往往是可遇不可求之事,而这其间,不知会有多少牲丁会为之付出性命。
而即使他们为之付出了生命,牲丁的生活却还是万分艰苦。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更遑论这些人中本就不乏凶恶分子。在生存没有一丝希望下,牲丁们不得不反击。他们击杀官丁逃跑,同周边的盗匪游民聚合,从而形成了更大的势力,再反过来侵扰乌拉,掠夺粮食和钱财。
陈骞来的时候,便是这个情况。乌拉城内的防卫难以抵挡凶恶成性的盗匪,百姓苦不堪言。此前他对王阑山父亲所言,便是要求他同朝廷来使交涉,减少每年上贡的东珠、松子、蜂蜜等物的数量,修改上贡东珠的质量大小要求,还有改善牲丁的待遇,不然乌拉城的动乱不会终止。
“你爹不行,可以找其他人帮忙。”陈骞意有所指。
王阑山苦笑一声,“若是他们肯帮,我和父亲早就求了。况且这事就算他们肯帮,恐怕也力所难及。”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陈骞问。
“此地向来被圣上誉为龙兴之地,若是那一日天象示警,或许能让圣心转圜。”王阑山说完有些不安,之事他的这个法子,只有陈骞才能帮他完成。
陈骞看着人,没说话。
“只要大人愿意帮我,大人之前所言,我会尽全力劝服我父亲,如此乌拉也能长久安稳下去,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
王阑山离开后,陈骞坐着细细思索了会儿,起身将何文和陈石叫了进来。他对着俩人嘱咐了两件事,完了见人不离开,其中陈石更是神情不明地看着他,不解道:“怎么了?”
何文笑道:“三哥剃了胡子,石头这是不习惯呢!”
陈骞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岂止他人不习惯,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过几日就习惯了。”陈骞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何文面露遗憾,他还以为三哥将他们叫进来会说点别的呢。自那日打猎后三哥便再也不同他说嫂嫂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只是三哥已经说了不让他们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