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的市集也叫做早市,人们会把自己的东西摆出来买,街道两旁很是热闹。其中甚至还留存着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
众人前一天选好位置,打算第二天过来摆摊。
骆玉珠一早送走了姐姐和姨娘,之后便在家等待。等到日上三竿十分,俩人终于挑着担子回来了。
“怎么样?”
骆玉梧摇头。苏姨娘掀开上面的棉被,那摆在上面的糕点还完完整整地摆在上面,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卖出去。
……
一连几日,骆玉珠都闷闷不乐,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来陈家的日子,人也不爱说话,陈骞在旁边瞧着也不得劲。
这日在骆玉珠在他面前第三次走神的时候,陈骞终于不再忍耐。
“你们那日选的是什么位置?带我去看看。”
骆玉珠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陈骞的意思。
她快速说了一个位置,问道:“选错了吗?”
这地方是她同姐姐一起去选的,周围也都是些买馒头、豆面饽饽、打糕等食物的。而且为了这个位置,他们还花了些钱打点左右。
“没错,那儿确实是个好位置。”
“那你们卖的什么?定价又是多少?”
他们选择去卖的两种糕点,方糕和米丰糕。这两种她之前都是做过的,众人都说好。而且他们用料也丰厚,乍一眼看去,那米丰糕上面的枣儿厚实,泛着香甜的气。
价格上,她们自觉实诚,方糕三文钱,米丰糕五文钱。她们不是从前那个不经世事、不愁衣食的千金小姐,知晓老百姓过日子艰难,不会像权贵一般买个糕点花几两银子。可是这三、五文钱,众人是花的起的。
二娘家的烧饼也要两文钱一个,她们的这些,怎么看都要比她的好,怎么就没有人买呢?
“贵了吗?”
“不贵,但同别人比,也算不得便宜。”
长街上人来人往,骆玉珠被陈骞领着站在巷口,不远处便是那卖包子和豆面饽饽的摊位。如同往常一般,那两家时不时便有人来。有人匆匆忙忙拿了东西就走,也有站在原地同老板寒暄几句再走。看的久了,骆玉珠还见了两个眼熟的,之前也是去了那卖包子摊位的。
“看到了什么?”
“很多人,”骆玉珠道,“有一些人是熟客。”
陈骞倚在巷口,给骆玉珠解释:“那卖包子的老板姓王,那卖豆面饽饽的老板姓张。这俩人呢,自小在这儿长大,招牌摊位也都是从祖上接手下来的。父传子,子传孙,可算是一代传一代。乌拉城来这里的许多人差不多都认识,也各有各固定的口味,所以吃食这一块算是各家有各家的熟客。”
见人不说话,陈骞道:“所以不是你们做的东西不好吃,明白吗?”
骆玉珠点头,就像她从前在洛州的时候,很喜欢一家的雪片糕。即使后来再出来多少家店卖这个,她也还是最喜欢那一家。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陈骞道。
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俩人边走边瞧两侧的商铺,陈骞时不时说几句。不久,陈骞带着人走到了菊芳斋,这是乌拉城最大也是最讲究的糕点铺子。
“其实呢,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你的东西要买给谁?或者说有谁会需要你的东西。”陈骞道,“乌拉这个地方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糕点这块,讲究的人喜欢去菊芳斋。不讲究的人,可能也就是刚刚那些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又或是习惯而已……”
骆玉珠点头,陈骞说的很明白了。
她的糕点,同菊芳斋比,少了讲究也少了名气。而同一般的铺子来说,又缺了熟客。如果她要继续做这糕点生意,一就是好好积累客源,至于什么时候能成功,谁也不知道。二就是她想法子将名气打出去,不然卖糕点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这个事实让骆玉珠有些沮丧,赚钱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
陈骞其实想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但他知道他说出来,骆玉珠不会答应,便只道:“赚钱这件事急不来,做生意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这个不行,就再换另一个,你可以先多看看,再决定要做什么。”
……
这日骆家主屋中,或坐或站着几个人。
“玉梧也是跟着去了的,那铺子确实同那人说的一样,位置极好。若不是当时老板急着要钱,这个价格根本买不到。”苏姨娘低声急急解释道,“而且当时那铺子旁边也确实是家面铺,不知道为什么前天突然就变成了做死人生意的……”
主座上的骆宾皱着眉头道:“夫人生病,我才把管家的事给你,你竟如此不谨慎!”
苏姨娘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辩驳。
骆玉珠坐在姐姐旁边,察觉大家都在看她,轻声道:“我等会儿先去看看情况。”
“玉珠,这事要不你还是同姑爷说一声吧!”苏姨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