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骆玉梧醒来时头疼的厉害,她起身揉了揉额角,同时昨晚的记忆开始时断时续出现。还不待她细想什么,房门吱呀一响,骆玉珠推门进来。
“姐姐,你醒了?”骆玉珠三两步上前关切道,“头痛不痛?我在灶房给你煨了醒酒汤,我去给你端过来。”
“等等。”眼看人就要走,骆玉梧一把抓住人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
“我昨晚……”骆玉梧看着妹妹,神色有些迷茫。
“姐姐昨晚喝醉了。”骆玉珠抬眼觑了人一眼,不知道姐姐酒醒之后记得多少。
“我昨晚是不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没有,姐姐在我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骆玉珠连忙摇头,脸上继而露出懊恼的神情,“都怪我,我不该轻信旁人的话,给你带那么多酒来,酒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在骆玉珠的絮絮叨叨中,骆玉梧醒来便微微蹙起的眉头缓缓松了开来,“这旁人是陈骞吧,你也不算轻信,老祖宗都说了一醉解千愁。我现在很好,只是昨晚辛苦玉珠了,照顾了我一晚上。”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从前我做噩梦时,每每都是姐姐照顾我。”
骆玉梧闻言笑了笑,“上次问你说很少再做噩梦了,现在还有吗?”
“没有了。”骆玉珠思索片刻道,“姐姐,过几日我们去骑马吧?”
还不待骆玉梧开口拒绝,骆玉珠又接着道,“就我们俩个人,之前打猎姐姐说人太多不想去,还是上次去冰湖姐姐也拒绝了我。这次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能不答应我。我想和姐姐一起骑马,而且我现在骑地可熟练了,姐姐不一定能比得过我。”
看着妹妹脸上的央求,骆玉梧笑着点了点头。
俩人又说了几句,骆玉珠让人等着,她去端醒酒汤。在去灶房的路上,骆玉珠不禁又想到姐姐刚问的问题。最开始她去陈家时,几乎每晚都做噩梦,她犹记得两人写完书契后第一次同房,她做噩梦被陈骞唤醒,那人还说什么他和自己梦中的东西谁更厉害可怕。
那人真是惯会胡说八道!
不过后来确实有一次她做梦梦到了陈骞,似乎是前一天她正好遇见陈骞训下属,她那时候还很怕那人。
后来是为什么没有再做噩梦了呢?骆玉珠仔细想了想,或许是在她看见陈骞和陈晓芸吵架的时候,她见陈骞几次被陈晓芸气红了脸却无可奈何,犹如一只气急败坏的大公鸡,渐渐就觉的这人似乎没那么可怕,陈家也还不错,慢慢就很少做噩梦了。
骆玉珠从骆家离开后,先去了一趟铺子。昨日她已经同那于老板签了书契,如今这两家铺子都是骆家的了。她看着这两家铺子,打算先找几个工匠,把两家铺子打通为一间,再重新修缮。至于之后的生意她心中也有了几分成算,倒不算着急。
为今最让她忐忑的是陈骞,铺子这事她没同陈骞说,但显然这件事情她不可能瞒着人。
那日她同于老板交谈,人态度坚硬,不卖。可不过短短半天,人就转了话头。她思来想去,这其中缘由恐怕还是因为千总大人的威势,就算那于老板目的不纯,她这样做也终究算是以权迫人,手段总归不那么磊落。
当天晚上陈骞回来,骆玉珠没能说出口。她打算先缓缓,等陈骞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人。可是一连两日,骆玉珠都没找到机会,陈骞近来心情都不太好。
……
骆玉珠看着炕上那醉的如同一滩烂泥般的人,心中浮现起刘婶说的话,“我来陈家这么久,大人还从来没有喝醉过。”
可她嫁进陈家不过短短半年,这人就喝醉了两次。
“陈骞,你……还好吗?”骆玉珠走近询问。
陈骞没回答,似乎正醉地深沉。她便半试探地走进,陈骞仰躺在炕上,脸上浮现出醉酒后的红晕,呼吸有些粗重。想起上次醉酒人的反应,骆玉珠打算帮人脱下那厚重的大氅。
平日只觉得人身量高,吃的多,此刻骆玉珠才有实感,那饭确实没有白吃,这人重的跟个铁砣一般。
好不容易脱下一只袖子,她觉自己都出了一身汗,正打算去脱另一只,陈骞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她直接跌坐在炕上。他半撑起身子,一只手紧紧抓住骆玉珠的手腕将人拢在身下,骆玉珠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推着人胸膛恼怒道:“你……你干什么?放开!”
陈骞不动,只盯着人看。骆玉珠半缩着身子,被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睛看地心中发毛。她听闻有些人醉酒之后性子如同孩童,便试探着小声哄道:“口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喝好不好?”
陈骞闻言稍稍动了动,骆玉珠目露欣喜,可不过转瞬那人又压地更近了些,近到骆玉珠能感受到那人呼吸间喷洒出来的酒气,她只能红着脸抵着人惊呼道:“陈骞!”
陈骞定定地看着人,半晌哑声道:“骆玉珠,你有没有事情要同我说?”
骆玉珠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