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清脆的声音从地面传来,药碗碎成片,褐色的药泼洒一地,映出一个错愕的面孔出来。 李昌龙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和空空的两手,一时间愣了神。 陆七七闻声赶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一个面颊消瘦的矮小男人,梗着脖子道,“这可怪不着我,说了不喝还硬塞过来。 咱们村一夜死了三个,还想用我们试药来做垫背,你们就是想要我们全村的性命!”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听到男人的话,李昌龙腮帮子都硬了,堵在心中的怒气噌噌往上涨。 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道,“我们这行人来这里所谓何事,你当我们想来,要不是你们,这帮大夫用得着困在此处吗!” 男人毕竟是田心村的村民,一个村子的人被外乡人这般对待,不少村民都站起身,为其撑腰,也是震慑。 陆七七急切道,“二哥!别冲动!” 好在李昌龙只是愤怒,并没有被怒意冲昏头脑,对男人拳脚相加。 被陆七七提醒后,李昌龙便渐渐松开了矮小男人的衣襟。 矮小男人被松开的瞬间,就因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了碎碗片上。 “哎呦,”一声大喊,他用手去探,只见淡淡的血迹在掌中。 鲁达和赵小东这时也走了过来,一把扶起男子,送到被褥上歇息。 陆七七看着冒着热气的药,送不出去,淡淡道,“这药既不想喝,也勉强不了,今日就此作罢吧。” 说完,放下手中的碗,出了祠堂。 陆七七出了祠堂,李昌龙和周一也紧随其后。 李昌龙跟在陆七七一步之远,直到走回住下的院子,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全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陆七七回了房,李昌龙和周一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周一给李昌龙倒了碗白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李昌龙刚端起茶碗喝水。 这时,陆七七快步走出房门,匆匆走向他。 李昌龙见此情形,连忙放下碗,着急着道歉,“七七,都是我的错,他肯不喝药,我也不该拦着他,往他手里塞的。” 陆七七沉着脸,没有说话,堂屋里的气压逐渐降低,落针可闻。 只见,陆七七站在李昌龙跟前,伸出一右手,一个褐色小瓷瓶放置掌心。 “自己擦擦。”陆七七道。 李昌龙呆愣了一刻,很快反应过来,双手去接,道,“哎。” “我来帮你,”李昌龙手还没有焐热,就被周一拿走了瓷瓶。 陆七七看着周一给李昌龙通红的手臂上药,眸光晦涩不明。 上好药后,简单用一块布包上。 陆七七看了片刻才道,“二哥,咱们来这里是为了治病,治病救人是目的,但也无需求全达到目的。” 李昌龙和周一,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有听懂陆七七的意思。 陆七七又道,“我来此是因为官府强行征医,不容拒绝。你们二人并不是,应万事先保全自己才是。 二哥,你和周一今后只需要负责我们的饭食,就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不用再参与这些了。” 若是因为她,让李昌龙和周一受到不对等的待遇,和伤害。 那么她必定会良心不安,更何况她的家人,若不是因为她在此行医,又何必受此苦难,困于此处。 …… 与此同时,洛大夫也被气得不轻。 “庸医,都是庸医!” “草菅人命,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们,原来是用我们来试药呢!” “滚滚滚,我们再也不会喝你们的药了!” 陆七七三人走后,洛大夫还是不肯放弃,这药一旦停止服用,对之后的医治,会是很大的影响。 几个村民的死,更加不能就此停药,不然之前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但这些村民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用他们试药的传言,拒不服用药物。 如今更是质问起来,要不是鲁达和赵小东他们拦着,这些村民好几个都险些想动手。 洛大夫板着一张脸,生生被这帮顽固不化的村民气走。 剩下几个大夫,觉得再留在这就该变成武打场了,也纷纷离开。 “喝吧,这药你不喝,还有谁能知道药效。” 覃大夫端着药,捧到床榻前,看着满脸愁色吴大夫道。 吴大夫已经病了好几日了,如今不但丝毫没有好转,反而病症越发严重,甚至出现了之前村民没有的症状。 吴大夫叹了口气道,“覃兄,我怕就要命丧于此了,若你能安然离开田心村回到和顺府。 有劳你将我的骨灰,带回去交与家人,我想回去落叶归根。” “吴兄,别说胡话,咱们定能一块出田心村,”覃大夫听不得吴大夫交代遗嘱般的丧气话,道,“你赶紧把药喝了,我还想等你痊愈了好帮忙,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别想偷懒!” 吴大夫没再说什么,在覃大夫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喝下苦涩的药汁。 喝完药,嘴里只剩下苦味,一直苦到心底。 他透过窗台望向外面,两只燕子结伴掠过,恩爱缠绵。 而他心里却一片凉意,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覃大夫又宽慰了两句话,这才出了吴大夫住所的小院。 回到自己的小院,高大夫等几位大夫就迎了来。 “吴大夫如何?”高大夫目光死死盯着覃大夫,急切道。 覃大夫淡淡地看了高大夫一眼,叹了口气,“情况不妙,咱们改动的方子,不仅没有疗效,吴大夫的身体还有了大亏损。” “怎么可能!”高大夫一脸不可置信道,这副药就是按陆七七的药方改动的,之前他们用这副药,村民们的症状明明有所好转的。 覃大夫又道,“如今不是赌气的时候,我之后再去找找黄大夫,同为医者,想必黄大夫应当会倾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