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开始想。
她……
当时是什么情绪呢?
委屈?不甘?绝望?
黄西装:“哦对了,你的亲亲梅姨,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从裤兜里拎出一个小巧的奶白色书签。
书签被塑封过,正上方打了孔,系着彩绳编成的绳结。
正面用蜡笔画着一个小人:黑色波浪线组成长发,眼睛弯得像月牙,笑容的弧度把握得刚刚好。
小人穿着粉裙子,脚踏粉高跟,站在太阳下。四周飘满五瓣花。
书签背面写着两列字——
“最美的妈妈!”
“母亲节快乐!”
许柠认得这玩意儿。
是三岁的时候,她做给梅念兰的“母亲节礼物”。
虽然丑且粗糙,却也是磨了好几个版本后的最终成品。
她扯扯嘴角,哑然失笑。
应该感激梅念兰把“礼物”留那么久吗?
故意留那么久。
就是为了到这一刻……
开嘲讽吧?
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倘若。
妈妈的魂魄那时候还在……
看到自己的女儿抱着凶手喊“妈妈”,兴致勃勃给凶手做母亲节礼物……
会作何感想呢?
许柠眼睛有些发酸,心脏突然很痛。
并非奶奶去世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而是……
像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内部,往外灼烧。
身体想要厉声尖叫,却被紧紧裹住,无法发声。
憋得闷痛。
黄西装胜券在握,笑得更加嘚瑟。
“你妈妈还求我们别碰你呢。”
“我当时说,我们当然不会碰啊,肯定要帮她好好照顾你的。然后她就哭了。”
“哎,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呐……”
许柠四肢发麻。
耳畔的鼓点声越来越密集。
突然。
颅内“啪”地一响。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一股辛辣感涌向嗓子眼。
烫得喉咙难受。
腹部似乎冒出了一小撮火苗。
越烧,越旺。
黄西装手指撩起许柠的鬓发:“我肯定会帮她好好照顾你的。”
许柠回过神。
静静看着他。
唇角微微扬起。
周身血液开始沸腾。
每一根神经都在颤动。
分不清是愤怒。
还是兴奋。
隧道口。
一辆路虎停靠在路边。
驾驶位坐着个光头,他面色黑黄,身形魁梧,穿着件花衬衫,嘴里叼着根烟,透过车内后视镜,眯眼打量梅念兰。
梅念兰早就察觉到他那无所忌惮的目光,但也没说什么,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涂着口红。
光头嘿嘿笑着,身体往后靠,手也朝后伸了过去。
忽然。
车子猛地一晃。
光头的脑袋砰地一下磕在坐椅椅背上。
远处传来几声轰响。
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
天与地,树与路。
都晃出了虚影。
隧道顶端的山石纷纷滚落。
路虎车被砸了多个凹坑。
光头吓得抱着脑袋,伏倒在座椅上。
足足一分钟后。
震动才缓缓停止。
光头俯身捡东西:“草!这死黄炮!要是把御玄司的人给引来了,我踏马就把他杀了!”
这地方从来不地震。
突然晃个一分钟……
难免会出个小新闻。
梅念兰皱起眉头,望向窗外。
天色骤然变黑。
乌蒙蒙的云层里雷声滚滚。
不一会儿,电闪雷鸣。
狂风把树吹得几乎翻了面,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得人心烦躁。
梅念兰突然有些不安。
她揉了揉太阳穴:“住在这里的那个麟婆,你仔细查过了吗?”
光头从车夹板里抽出一份文件:“二十年前不就查过了?就是个有点儿灵力的算命的而已。”
他知道梅念兰在担心什么:“那血脸本来就菜,被一个有点小能耐的玄术师解决,又不是啥怪事儿。”
梅念兰接过文件,翻开细看,她眉头渐渐松开。
看到“子女”那栏印着“云黎”后,嘴角扬起抹蔑笑。
光头颇有些不满:“话说回来,二十年前,你都是喊我跟黄炮一起解决那个叫云黎的女人。怎么这个小妞,就只让黄炮去,不让我去了?”
他舔了舔嘴唇。
那小妞长着张清纯精致的娃娃脸,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前凸后翘。
又甜又欲,还透着股傲气,正合他口味。每次看见,都想抓来狠狠蹂躏。
梅念兰合上文件:“再怎么说,柠柠也是我的女儿。”
光头笑出声来:“女儿,哈哈哈哈哈哈。”
正说着,雨雾中出现一个黄色的身影,离车子越来越近。
光头摇下车窗:“他奶奶的!黄炮!你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