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说,若不是老侯爷当初对常家父子的侮辱。常风又怎能如此上进。恐怕也难有今日之成就。 老侯爷带着哭腔说:“我当初不该轻慢你和你父亲。今日来找伱,实在是遇上了一件天塌了一般的事,无法收拾。” 常风将老侯爷搀到了椅子上,亲手给老侯爷上了茶:“大阿爷,您老喝口茶慢慢说。” 老侯爷哪里有心思喝茶。他道:“我的长房长孙,哦,也就是你的堂哥常卿渊被东厂抓了!” 常风风轻云淡的问:“哦?涉及人命案嘛?” 老侯爷微微摇头:“那倒没有。” 常风自信满满的说:“只要不涉及人命案,没杀人,我就包管他平安无事。您说说怎么回事?” 老侯爷说出了事情原委。 常卿渊喜好跟京中勋贵们赌钱。 昨晚赌局,他喝多了,跟永康公主的驸马崔元起了争执,一拳打青了崔驸马的眼。 永康公主那是弘治帝最宠爱的亲妹妹。这还了得? 崔驸马的仆人直接报了东厂。东厂派出番子,把常卿渊给抓了。 常风笑道:“咳。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您先在此稍坐,我去东厂捞人。” “胖子,你在这儿陪大阿爷喝茶闲聊一会儿。” 老侯爷万万没想到常风答应的这么痛快,一顿千恩万谢。 常风出得锦衣卫,去了东厂。 督公钱能正在值房里吃王恕托人从陕西送来的延川红枣。 钱能笑道:“呦,锦衣卫大掌柜来了!快尝尝王恕那老王八蛋派人捎来的延川红枣。嘿,个个赛蜜甜啊!” 常风道:“我是有事来求东家了!” 太宗爷定下的规矩,东厂监管锦衣卫。故锦衣卫中人都私下称东厂督公钱能为“东家”。 钱能问:“什么事啊,要你这个大掌柜亲自出马?” 常风答:“咳。我堂兄昨日因为赌钱的事,把崔驸马给打了。” 钱能放下手中红枣:“啊?你说兴安侯府的那个小崽子?” 常风点头:“没错,就是他。他是我没出五服的同族堂兄。” 钱能一拍脑瓜:“我怎么给忘了。你是兴安侯一脉。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来啊,去把常卿渊放了!” 说完钱能强塞给常风一把红枣:“尝尝枣子,稍等一会儿。” 常风吃了两个红枣,赞叹:“果然甜赛蜜。” 钱能笑道:“王恕那老王八蛋故意恶心我。在信里说,给枣树施的肥,是他的屎尿。” 常风听了这话,让枣皮呛着了喉咙,一阵剧烈的咳嗽。 半晌他才缓过来:“王公还是那么风趣啊!” 不多时,两名幡子将常渊卿带了过来。 钱能抱怨:“你早点报常风的名号,东厂不就不抓你了嘛!” 常渊卿哑巴吃黄连。他认为常风记恨兴安侯府,若打出他的旗号,说不定被收拾得更惨。 常风道:“堂兄,你以后得收敛些。如今可不是咱老祖得圣宠的永乐朝。兴安侯府早就没落了。” “你惹谁不好,偏去惹皇上的妹夫。” 常渊卿连声道:“啊,堂弟教训的是。” 钱能对常风说:“人可以放。不过崔驸马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常风点点头:“这个好说。我领着堂哥去趟公主府,给驸马赔个不是。” 钱能道:“如此最好。” 常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笑道:“督公,不好意思。你身上带着银票嘛?我出来的急,没带银票。” “去赔礼,总要给驸马奉上些赔罪钱意思意思。” 常风跟钱能如今的关系很铁。铁到了可以直接开口借钱的地步。 钱能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半开玩笑的说:“诺,二百两。意思意思就成了。你小子记得还我啊!” “别弄到最后,你堂兄惹事儿,我掏银子。” 常风毫不客气的拿过了银票:“哪儿能呢。下晌我就派人来还您老钱。” 常风领着常卿渊来到了永康公主府。 公主府不是那么好进的。门房傲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但门房对待常风则不同。谁人不知锦衣卫的常爷如今是皇上身边第一宠臣? 门房连门包都没敢收,领着常风、常渊卿找到了崔附马。 崔附马的右眼眶还肿着呢。 常风连忙道:“堂兄,还不快给驸马爷磕头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