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杏榜,再登金榜,授了官职又有何用?权宦当道,做官的人说不了真话,办不了好事。只能当一个应声筒。”
杨廷和愕然。儿子说的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沉默片刻后,杨廷和吩咐儿子:“常风是我的故交。弘治初年,我与他在东南共过生死,并肩杀过倭寇。”
“会试之前,同科举人切磋制艺是常例。你明日去一趟他的府上。”
杨慎点头:“常大人一年前敢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刘瑾是朝中第一权宦,第一奸佞。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儿早就想与之结交。”
杨廷和压低声音:“你见到常大人,告诉他一句话。附耳过来。”
翌日,常风正在书房用功呢。下人禀报:“杨廷和杨掌院家的大公子杨慎求见。”
常风道:“快请快请。”
不多时,杨慎被下人带到了常风面前。
常风见杨慎仪表堂堂,颇有杨廷和年轻时的风采。
杨慎拱手:“世叔。”
常风笑道:“贤侄。之前就听说你我这次要同入贡院。”
杨慎道:“此番贸然拜访,小侄带了几篇制艺文章,与世叔切磋。世叔是科场前辈,不要责怪小侄班门弄斧。”
常风道:“什么科场前辈啊!连考五科不中的落地老举子罢了。”
杨慎突然压低声音:“家父有句话托我转告世叔。”
常风问:“哦?什么话?”
杨慎道:“家父说,他在学您!”
常风心领神会。果如他猜测的那样,杨廷和故意招惹刘瑾,是想让刘瑾责罚他。这样一来,他便能跟刘瑾划清界限。
省得日后刘瑾失败名列时,他跟着受牵连。
看来杨廷和也已断定,就刘瑾这么个作死法,今后肯定没好下场。
杨廷和是个明白人啊!
常风道:“你转告你父亲四个字‘心照不宣’。好了,请让我瞻仰瞻仰贤侄的制艺文章。”
杨慎将几篇文章交给了常风。
常风逐字逐句的将几篇文章看完。感慨道:“贤侄,大才啊!跟你的文章相比,我的那些拙略之作,简直就是臭大粪!”
“你今年才二十岁啊!不得不说,做文章是要靠天赋的。”
杨慎连忙道:“世叔过誉了。”
常风将自己的几篇文章交给了杨慎看。
杨慎好一顿指点。常风收获颇丰。
晚间,常风留杨慎用在家里用晚饭。
美味佳肴在饭厅内摆好。常破奴也下了差,来到了饭厅。
杨慎见常破奴一身正三品官服。他问:“阁下可是顺天府的常府尹?”
常破奴答:“正是。”
杨慎恭恭敬敬的朝着常风作了个揖:“世叔,恕小侄无礼,先告辞一步了!”
常风问:“都说好了今夜留在我这里用饭。怎么要走?”
杨慎答:“小侄不屑于跟阉党骨干同桌共饮!您是不畏阉党的忠直之士,但您的儿子,却是依附于阉党的小人!”
常风父子愕然。
杨慎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常破奴叹了声:“爹,世人误解我太深。”
常风无言。是他授意儿子暂时依附于刘瑾,保住常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如今天下人皆视常破奴是阉党骨干,常风难辞其咎。
常风道:“唉,是我害了你啊。”
常破奴却道:“爹您不要这么说。我跟着刘公公沾了光是事实。”
“我是弘治十八年的进士。纵观史书,哪有进士入仕三年就升到正三品顺天府尹的先例。”
“得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跟着人家挨骂。”
常破奴倒是很坦然。
常风道:“罢了。坐下吃饭吧。”
常破奴边吃边问:“父亲备考的如何了?”
常风道:“临时抱佛脚可能够呛。我的才学我自己是知道的。如果这二十多年来,我日日研习四书五经,或许能位列三甲靠后。”
“但这二十多年,我天天忙着锦衣卫的事。只有临考前苦读一段时日。金榜题名,只是奢望罢了。”
刘笑嫣在一旁道:“依我看,还是让夏皇后吹吹枕边风。让皇上起复你,去东厂当差。东厂在张永手里,是咱们自家地头。”
常风道:“这话亲家翁刚跟我说过,等考完会试再说吧。”
豹房内。
江彬正在陪正德帝下棋。
江彬道:“父皇,儿臣听说常风回京了。”
正德帝爱胡闹,收了一大堆义子。江彬就是他的义子之一。三个月前,正德帝授意,跟江彬正式以父子相称。
其实江彬比正德帝的年龄大得多。
正德帝拿起一枚棋子,踟蹰不定。他不动声色的说:“哦?有这事?”
江彬道:“听说常风回京是参加会试的。”
正德帝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理由。他有举人功名在身嘛。”
江彬道:“儿臣是怕,有人在会试时作梗,故意让常风名落孙山。”
正德帝放下棋子,抬头看着江彬:“朕从去年就发现,你挺爱为常风说话的。”
江彬“噗通”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