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将前去幻海宫的经历挑重点说给了褚林峰,褚凌峰这才意识到沃琼岚此举的危险性。 “她怎可如此糊涂!” “人被逼急了,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是吗?”郁离话里有话,明显是在时时刻刻敲打褚凌峰,不要忘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沈氏与女儿褚楹。 褚凌峰颓然垂下了眉眼,不再言语。 “对了。”郁离突然想起来自己上次在迎冬宴上和沃王爷求来的那份恩典,“我已经向沃王爷求了份恩典,你现在可以给沈氏立碑,也可以将她的名讳归入宗祠了。” 褚凌峰猛地抬眼,他又是震惊,又是欣喜地看向郁离,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竟不知该如何将感谢的话说之于口了。 但郁离显然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所以当褚凌峰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郁离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拿上守意手里的披风就要走。 然而还没走两步就被褚凌峰叫住了:“姑娘……” “姑娘可知,再过两日,就是南洲十年一次的论剑会?” 郁离转过身:“这是?” “这是南洲十年一度的论剑会,由沃氏挑选地方举办,八大氏族的青年子弟都会前去参加,争一争名次。” “好,我知道了,褚王爷您请放心,此次论剑会后,沃氏将倾。” 郁离看褚林峰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讲,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褚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褚凌峰看着郁离,半晌过后才低声喃喃:“没有了……” “告辞!”郁离微微颔首,随即步履如风地走出了前厅。 褚凌峰看着郁离决然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解决沃氏、一统南洲之后,她就要来解决自己了吧…… 他不是看不出来,郁离看向他的眼神是有多厌恶,也许,若是褚楹还在世的话,看向他的眼神也会如此吧…… …… 郁离出了褚王府后想去天元拍卖堂找柳青泽,结果承影告诉她柳青泽回去了。 郁离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我昏迷了几日?” “三日。”承影想了想,答道,“算上昨夜你坐在床上发呆,已经过去四日了。” 郁离赶忙掉头奔向柳王府。 承影紧随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柳景禹不是已经被你就地正法了吗?他脑袋还在你乾坤戒里躺着呢。” 郁离有些无奈地啧了一声:“你觉得柳景禹失踪了,谁的嫌疑最大?” 承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反应过来。 “但是柳王爷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柳夫人现在年纪大了又无法生育,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郁离叹了口气,加快了游船的速度:“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毕竟人是我卷进来的,我就必须得负责到底。” 这厢到柳王府已至下午,郁离匆忙赶到王府门前:“褚氏褚楹,我来见柳二公子。” 门前的侍卫看了看门内,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会可能不太方便,褚小姐择日再来吧。” 郁离能听见门内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不免有些着急:“我正是因此而来。” 侍卫几番纠结下,无奈叹了口气:“那小姐进来吧,只是不要冲撞了王爷他老人家。” 郁离被一路引着来到一处空旷的庭院内,柳青泽正跪在庭院中央,积雪在他身上已然浸透了一层湿意。 “兄长他品行不端,断不能继承柳王府继承人之位!您与其耗尽全部心血去寻他,不如看看儿子吧父亲……” 柳青泽红着眼眶,决绝又倔强。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兄长怎么品行不端了?!我看倒是你心思不正,我才出门几天,你就把你哥哥搞没了?!啊?” 柳青泽缓缓直起身子:“那儿子在桃花谷任务中表现出色受到沃王爷的青睐,兄长就不顾一切要对我赶尽杀绝这件事父亲您怎么说!” 他一把将那枚青玉坠子摔在了地上,多年的不得重视与无端压迫已经快要让他无可忍耐。 “你!”柳王爷气得横眉怒目,正要骂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看到立在一旁漠然不语的郁离。 “你是……” 郁离走上前来抱拳以礼:“小女褚王府褚楹。” 柳王爷摸了摸他那花白的胡子,思忖了良久才想起来褚楹是何许人也:“你来做什么?” “小女今日特来为王爷解惑。” 郁离把柳景禹染满鲜血的头颅从乾坤戒中扔出来,那头颅骨碌碌滚到柳王爷脚边,把旁边的侍女和侍卫都吓了一跳。 柳王爷在与那头颅的双眼对视的那一瞬间,才认出这头颅的所属。 他勃然惊怒:“你!” “柳王爷莫慌,先听我一句解释。”郁离身上还略有些不爽,便双手撑着长剑立于身前,慢悠悠地说道,“其实柳大公子的死亡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他假意陪您去歧水谷,实则是去了歧水谷内最近现世的失落遗迹幻海宫,他雇的四个护卫想必您也见过,他是不是最后带走了两位离开,想必您也清楚。” “那又如何!” “柳王爷!”郁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其实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您仔细看看您儿子的头颅,上面的黑色纹路清晰可见,这些,想来我也不用解释了。” 柳王爷的眼神又从愤怒转为了震惊:“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一定是你做的手脚!你想害死我们柳王府吗?!” “柳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郁离面对他这般开始无端地攀咬指控依旧泰然自若,“如今这颗头颅是我手中的证据,怎么说,如何说,掌握权可是在我手里。” “而且我还不仅只有这一件物证,若是柳王爷想要人证,我也有。” 柳王爷不断地摇着头:“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你这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