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郁离才从昨日的酒醉中彻底苏醒过来。 整夜她的脑海中都是一些往事的残影,折腾得她根本没有睡好。 她一边揉着头疼欲裂的太阳穴,一边给自己倒了盏清茶喝。 喝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昨夜自己被云令月灌酒的模样,还有云令月在她的床边暗自神伤的模样…… 郁离心中一紧,她顿时没有心情喝茶了,缓缓将茶搁在了一边。 云令月她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虽然她一直认为云令月是个心思恪纯的小女孩,但是她也一直忽略了那十二年的时间跨度。 时间的磋磨要改变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郁离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若是旁人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一定会将其灭口以绝后患。 但若是她的话,她竟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时承影忽然从门缝间露出一颗脑袋来:“哎呦,你终于醒了,出事儿了!” 郁离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出什么事儿了?” 承影和郁离一边走一边说道:“天元拍卖堂的游老那边传来消息,东洲那边有个叫拂云塔的边角势力已经派了一队人直趟南洲边境,朝着燕云城过来了!” “东洲?拂云塔?” “是啊,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势力,但就因为他们是在东洲立足的,八大氏族周边的那些零散势力基本就是一路放行,畅通无阻,直奔着咱们的燕云城就过来了!” “有打探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吗?”郁离问。 “据说是东洲西北处的漠海中重现了一处古遗迹,据遗迹专探说这很有可能是五百年前岭峤一带的古王宫,里面奇珍玉石,功法秘籍无数呢!” 郁离闻言,嘴角不禁弯起了一抹笑意:“他们来得好啊,正巧为我一统南洲铺路了。” “啊?”承影疑惑,“这怎么就给你铺路了呢?” 郁离冲他扬了扬下巴:“你且看就是。” 这时守意正忙完手头上的活路过,承影冲她打了个招呼:“守意!主子要去和诸位王爷去陵煌阁议事了,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守意眉眼舒展,难掩欣喜之色,急忙应道:“是。” 郁离瞅了一眼承影:“你倒是会先斩后奏了?嗯?” 承影嘿嘿一笑:“我可是能看出来的,你是想提拔她,等你去了东洲以后,这里不至于没有人管对吧?” 郁离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不错,你难得聪明了一回。” 承影咬牙切齿地微笑道:“其实你说话的时候,可以省去后半句的……” 郁离故意气他:“我偏不!” “……”承影长长舒了口气,“算了,你是主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郁离一行人匆匆赶到陵煌阁后,其他诸位王爷,包括那位东洲拂云塔的来使也都已等候多时了。 她一踏上阁顶,就感到了一股有些凝重的气氛。 诸位王爷神色各异,心思浅的无非就是忌惮与烦躁,心思深的无非就是在揣摩当前的局势。 而那位东洲拂云塔的来使神色确实不出意料的趾高气扬,正坐在郁离坐的主位之上,气定神闲地饮茶。 诸位王爷见到郁离来,刚想作声,却被郁离不动声色地制止了。 她轻轻走到那位来使身边,待他喝完手中的那杯茶后,还不等他把茶盏放下来,她就眼疾手快地将茶壶递上,开始倒茶。 滚烫的茶水滚入茶盏,茶水的热度径直从盏壁透出来,将那人烫了个猝不及防。 他被烫得嘶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了郁离的脚边,哐啷一阵刺耳的声响。 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连珠炮似的叫骂:“你们南洲果然都是些粗蛮之人!这是哪儿来的下人?连倒茶都不会?” 然而其他王爷都只是淡淡地冷眼旁观,有的甚至嘴角边都忍不住溢出了一抹笑意。 “你们还有脸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从东洲来的,在这里,我就是你们的主子,胆敢对我不敬,我拂云塔能直接踏平了你们这!” “哦?是吗?” 郁离手里依旧端着茶壶,忽然抬起来浇到了他的头上。 滚烫的热茶从他头顶兜头浇下来,在这严寒的冬日里,这人全身上下顷刻间冒出一大片白色的雾气。 “你!” 那人刚想挣扎反抗,然而承影早有准备,当即把人死死按在了座位上,令其动弹不得。 郁离一壶茶给人兜头浇完,才轻轻递给了守意,示意她再去沏一壶茶来。 这一连串动作优雅而从容,完全看不出是在惩罚教训人。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被烫得面红耳赤的,现在正浑身冒着雾气战战兢兢地看着郁离:“你,你是……” 云慕风在一旁适时地插话道:“不妨告诉阁下,这位姑娘是我们这儿的掌事人,我们几位王爷都以她为首,而你现在坐的位置……” 其他王爷虽然对他的这番话有些不敢苟同,但在这一致对外的时刻,都也没说什么。 那人忙不迭地站起来:“你,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们这是存心的!” “姑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恕罪……” 他毕恭毕敬地想退到一边,然而他却借着移动的当口轻轻碰了一下郁离的手背,两道灵力轻微的摩擦而过,让那人瞬间就知晓了郁离现在的修为。 他登时又变了一副嘴脸,又开始嚣张得不可一世起来:“区区一介二阶灵王也胆敢对我狐假虎威?” “你们在座的诸位最末的也是一阶灵皇,怎能屈居一个二阶灵王的手下,还尊她为首?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之分?强弱之道了?!” 云慕风云淡风轻地接话道:“话倒也不能这么说,你难道就不想想我们为什么尊她一个二阶灵王为首吗?你就不觉得